云关镇很大,被不知道是该称之为白雾,还是白云的物体包裹着,可人步入其中,却丝毫感觉不到视野受阻,酒肆就位于镇子东边,介于镇子里和镇子外之间。
在酒肆的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街道,街道凹凸不平,杂草丛生,残破不堪,俨然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街道的两侧,有高低不一的房舍,只是,这些房舍大门紧闭,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很多房舍都已经破损,但是在街道的尽头,却时不时传来人的低语声、呼喝声、玩笑声,以及刀剑撞击的金鸣声,可就是没有看到一个人。
镇子东边的酒肆,仿佛成为了这个镇子唯一有人烟的地方,至少,这里还有人,尽管他们有些怪异。
许一凡在来到云关镇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酒肆的人有点多,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十余人,男女皆有,年龄在十七八岁到三十多岁之间,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围观着,许一凡没有去查看街道上的情况。
然而,现在许一凡不得不顺着石青竹的目光看过去。
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独臂负剑男子。
男人大约三十出头,身着粗布麻衣,一头脏乱的头发,被一根暗红色的丝带束缚着,那张布满伤疤的脸,被头发随意的遮盖着,男人的右臂缺失,右边的袖子被打了一个结,随着脚步的迈动,伴随着身体前后摇摆着。
男人的双腿有残疾,左脚要比右腿短一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可即便如此,在他的左手还拎着一把......剑。
嗯,姑且将其称之为剑吧。
剑的形状很古怪,那完全就是一根不曾打造完毕的剑条,剑条只有一个剑的雏形而已,剑身无锋也无刃,但是,去布满了各种尖刺,猛地一看,很像狼牙棒。
这些尖刺呈现三角形,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作而成的,整体呈现黑褐色。
尖刺很小,跟豌豆差不多大,数量不算多,分布也极其不规则,就像是制作这些尖刺的人,随手撒在上面一般。
看到男人的那一刻,许一凡瞳孔骤然一缩,脸色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
剑修!
纯粹剑修!
一个至少是一品境界的纯粹剑修!
男人的脚步不急不缓,因为身体有残缺,走路的样子很奇怪,看起来很是滑稽,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去笑话他。
在男人出现之后,石青竹已经站起身来,脸色阴沉而凝重,其他原本坐在一起,端着酒碗看热闹的酒客,此刻也都纷纷放下酒碗,站起身来,看向这个从镇子里面走出来的男人。
酒瞎子也没有继续站在柜台后面打算盘,而是走出柜台,手里多了一根拐杖,而原本被石青竹多次训斥,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伙计黄八两,再次出现在人群当中,而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剑。
现场唯一还坐在凳子上的,只有墨柒。
在场这么多人,许一凡是最像江湖人,也最像修士的人,毕竟,佩剑又挎刀的人,怎么看都不是那么好惹的。
另外就是黄八两了。
黄八两手里的剑,很华丽,剑身很长,剑鞘是用某种妖兽的皮制作而成的,上面还绘制着某种符箓,剑柄用不知道是丝带,还是兽筋缠绕了一圈,在剑柄护手的位置,还镶嵌着数颗宝石,以及一簇剑穗。
虽然不曾拔剑出鞘,可就这份卖相,这把剑应该就值不少银子,这跟黄八两的气质,极其的不符,这位冷面酒肆伙计,貌似也是一名剑客,至于是不是剑修,许一凡暂时还不清楚。
许一凡眼角余光看到了黄八两,目光在他手里的剑上一扫而过,然后落在他站定的位置的。
黄八两站立的位置,恰好是在酒瞎子左后方三米,恰好处于酒肆深处的最外围。
看到这一幕,许一凡微微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