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个月的时间,七次催眠治疗,屏幕上那位叫做王泽海的精神科医生,由浅入深地,将我内心的秘密,彻底掏了个干净……交给梁京澈。
我还是不知道这份影印的文件里记录的是真是假,但这些文字,记录详尽。
签名,笔迹确凿,我说不出半句。
我只想大笑……原来这世上,真的可以让人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做自己不知道的事。
人之所以有行为能力的差别,是因为人脑中有不同的脑波,它们发挥出的能力也不同。
紧张,思索,放松……这些看似普通的影响身体的大脑反应,都源自脑波。
当身体放松,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时,人脑会产生一种θ脑波——
也就是无压力的潜意识状态。
这个状态下,人最容易受到外界信息的暗示,这也是催眠的最佳状态。
在这个波段下催眠成功的话,催眠师便得以进入被催眠者的思维深处,与他的潜意识对话。
即催眠治疗。
回国后因为失眠严重,我曾了解过市面上一些帮助睡眠的装置。
但那些无非是带电磁辐射的电热毯,或者做成帽子,或是几枚磁片贴在头上……之类的小东西,没什么用处。
这份文件中给我使用的显然不是。
那是一种军用的催眠装置,将电磁辐射器嵌入在我的手机中。
信号发生器那端远程启动,我的手机就会发生电磁波,促使脑电波尽快进入睡眠状态……无论我在哪。
或许就在某个我跟梁京澈缠绵的夜晚,他半夜起身,进行了第一次不为我所知的,所谓的心理治疗。
甚至,他还命令那个医生,给我加上了一项行为指令——
一项我绝对不愿接受,也不知是否已经成功的指令。
看上去就像在电脑里加入了一个新的程序那样简单……
实在很啼笑皆非,可那些我看不懂的脑波图,以及密集的分析数据,文字,却异常正式。
我盯着文件中的那一条“指令”,不知不觉地,手指已将有梁京澈签名的这一页,搓捻出一个湿湿的卷边……
怪不得……
曾经,哪怕一点会让我联想到那一晚情景的,都会令我情绪崩溃,陷入无间地狱。
可今天面对靳蛰和他的变态“作品”,我没有陷入那些可怕的回忆里。
我至少没有瘫软在地,能逃跑,能冷静思考,原来都是因为那些恐惧的记忆,被人为地“处理”过。
也是这时我才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当触及那些过往的噩梦,我的恐惧不再是像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那些情景变成了不连贯的,顺序错乱的图片。
我从不敢主动去回忆起那一晚,怕自己会疯在当场。
而此时此地,我努力去回想,才发现它们竟像是被刮花的照片一般,早已混乱不清。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录音和视频,我将所有看到,听到的,事无巨细地讲述出来,在他,心理医生,以及律师的面前。
看到文件的记录中显示,“暂不符合出庭作证标准”,我大约就能明白他的意图了。
我猜梁京澈一开始接近我,或许就是要我这个唯一的幸存者,能去法庭指证组织的罪恶。
但他没想到我精神状态差到去看心理医生,不符合证人的标准,也根本走不出那阴影去谈论那天的事。
所以他就想出给我催眠治疗的馊主意。
出庭作证的前提是,我的精神必须无异常。
治疗十一月初就结束了,按照最近他那么忙的情形来看,一定是证据收集充足,开始收网了,否则靳蛰一直隔岸观火,也不会突然出手的。
但梁京澈也没有跟我讲作证的事,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