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澈开口,最优的方案就是只留下黄雅歌,这种事不是靠人多力量大,人多反而不好管控。
他一副谈生意的口吻噎得我说不出话。
我吞咽几下,很难做到跟他去讨价还价几个活人,感觉非常不适。
王晖立刻哀求,说他一定尽所有的能力为梁董办事,他用所有的财产担保自己的决心,北京上海的共十套房子做抵押,要是完不成梁董交代的任务,房子尽管拿去。
梁京澈没搭他的话,坐到沙发点了一根烟,让我自己看着办。
我看向傅九,他不动手崩人,应该是默认同意吧。
他正抽出第二张纸,漫不经心地擦手上的血,就像之前擦手上的橙子汁一样随意。
说实话他那副样子,我不敢多看。
王晖他们一直偷偷看傅九,也不出声求他,可能是怕惹他注意也被一枪崩碎。
他手上的血迹擦不干净,也就不再擦,拿过外套一边穿一边说,让我跟他走。
我僵住,不明所以。
傅九整理好衬衫的领子,说,在他身边待着就行,没人敢碰,他也省心,否则下回也不一定能不能及时赶过来。
看我愣着,他笑着说,你不是忘了吧?
我一下子明白,他说的是那三个月的保护期。
可说真的,在遇到危险的任何一秒,我都没有想起过他,甚至他答应我的这个承诺,我都只相信一成……
我拒绝了他的好意,跟他道谢,末了还说,剩下的两个半月也麻烦他了。
傅九系扣的动作停了一下,旋即露齿而笑,轻声说好。
我心脏跳错了好几下,那笑让我骨头缝发冷……
可我不会改变主意,该说的必须要说明白。
他穿完衣服的时候,那个光头手下已经把枪拆解装好,扣上了大提琴的箱子。
傅九穿着礼服站在那,和来的时候一样,优雅得像要去参加宴会。
不得不说,天生的衣架子的人,穿什么都好看,一点都看不出五分钟前把一个人轰成了碎块。
他走近我,笑着说“你令我非常失望。”
我无声吞咽,搞不懂他失望些什么,站在正常人的角度去想,谁都不会跟一个黑社会走的,不是吗。
但我没胆说,怕脑袋被掰到背后。
“没有不该有的期望,就无所谓失望。”梁京澈呼出一口烟雾。
“这话听上去,真是经验十足啊。”傅九挑眉。
“我的经验是,”梁京澈摁灭香烟,“拿到需要的东西,就会抓紧时间调查,免得夜长梦多。”
我知道他说的是当时傅九从那堆碎肉中捡起的东西。
很小,我根本看不清楚他在看什么,只记得他当时的动作,像是在看手指上的血。
但我也分明看到他手指上,有红色的光闪了一下,到底是什么?
傅九目光移向我,我以为他有话要说。
却见他拉过我的一只手,将一把手枪放到我手中……沉甸的黑色金属,还带着他的体温。
“……”我的手僵着一动也不敢动,他这是什么意思?
“拿去防身。”傅九看着我笑,声音爽朗。
我两手托着枪,心中蓦地腾起微微的感激和内疚,“谢谢……”
傅九凑在我的耳边,“今后你啊……死定了。”
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的心凉了半截。
他,他……诅咒我?以为我是吓大的吗?
傅九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他的手下跟在后面……留下一屋的烂摊子给梁京澈。
……
那晚,为了六人不被怀疑,能继续被冯星河信任,梁京澈和黄雅歌将计就计地拍了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