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下令前些日子连番血案中受害的官员皇族,一律不得今日挂白出殡。
也无人敢有异议,毕竟那些当事人心里也有数,这万一自家出殡,撞上皇太子回归的队伍,保不准悲剧就得重演。
礼部已经提前一天出城百里等候,而皇宫也是寅时就开始准备,卯时未至,百官已经在广场等候,卯时正,天还黑着,皇帝浩浩荡荡的车驾,就出了城。
就在出城的前一日,绣衣使主下狱,陛下下旨裁撤绣衣使,且朝廷公布天下,这次连番血案的幕后主使,也是绣衣使,所以他们罪有应得。
这种说法换成往日少不得被御史抗议,如今却连出来说话的人都没有。
还未抵达的皇太子,已经将他的阴影,沉沉笼罩在每个臣子的头顶。
汝州城外三十里的郊迎亭,搭了棚子,百官都挤在里面,瑟瑟发抖地等。
皇帝一直在他的巨大辇驾上没有下来。
从天色黝黑等到日上三竿,再等到天色将暗,直到所有人都感到绝望,并生出恐惧,害怕这会不会是皇太子又一起集体性恐怖事件的前奏,将包括皇帝这许多重要人物聚集在一起好一网打尽。
正常人自然不会这么做,可这位他就不是个正常人啊!
倒是陛下一直都很平静,一天都没出辇车。
天边只剩最后一束霞光时,不断打探消息的斥候狂奔而回。
“到了!到了!”
百官大喜,急忙振作精神,整理衣冠,在道路两边列队。
地平线上,出现了一辆黑色马车。
乍一看很普通的马车,但在场所有武将都眼眸一缩。
看出了马车外壁是价值万金的渊铁打造。
传言里二皇子曾经在大乾发现渊铁,并私炼了一批渊铁武器,结果辛辛苦苦炼出来的宝贝,都被这位给吞了,连陛下亲自去了,都没捞着。
如今看,传言当真不虚。
众臣们目光悄悄转向御辇。
今日一整日,陛下都没出辇,且辇内不断传来咳嗽声。
听声音也能听出,陛下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但就算不虚弱,陛下也未必是这位皇太子的对手,在场诸人或多或少都听过当初的五色原之战,被擒的皇太子伤了陛下后逃走,一路还能追着王驾,杀光了随驾的王子,甚至差点干掉陛下。
陛下的身体,就是在那一次后被毁的。
当时负责护卫的虎贲卫首领,这次领了搜索全城之责,但从来就没敢认真搜过。
那位强硬的武将,每次提及皇太子,眼底都是藏也藏不住的忌惮和恐惧。
雄狮已经老去,而他的对面,是年轻而强大的公狮,转侧之间,利齿森森。
黑色马车越来越近,巨大的阴影覆上道旁。
百官连呼吸都压抑住了,礼部官员长声呼喝:“皇太子驾到,百官跪接——”
百官整衣,掸袖,齐刷刷跪下。
“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马车里毫无动静。
百官跪在冰冷的地上,不敢抬头,不敢起身,膝盖冻得酸痛发麻,拄着地的手指不住颤抖。
心里绝望。
果然这位就不是个好伺候的。
未来几十年在这位主手下,日子可怎么过?
每日抬着棺材上朝吗?
时间一点一滴流过。
百官们跪在道边,浑身颤抖。
黑色马车内,慕容翊半躺着,喝茶,看书,吃瓜子。
“咕咚”一声,一个臣子,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因为恐惧,晕倒了。
黑色马车依旧毫无动静,连一个掀帘看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