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多时,铁慈就看见了那只海东青,正张开双翼,愤怒地冲人群扑攫而来,而屋脊上方,在人家屋顶睡觉的丹野,有点懵懂地坐起身来。
那海东青十分凶猛,巨大的双翼鼓荡罡风,尖喙如刀,利爪如刺,向那群还在懵懂的差役当头扑下,当先一人正是沈谧,他半身倾斜,一手挡脸,仓皇后退——
人影一闪,一只手闪电般伸出,将他狠狠一拽一甩,沈谧仓皇跌出几步,正好躲过那海东青狂猛一抓,铁慈闪身而上,抬起手臂,一个滑步,竟然将手臂冲着那海东青铁黑色的利爪递过去!
众人惊呼,有人闭上眼。
但是惨呼声并没有响起,刚从地上爬起的沈谧仰起脸,就看见他一生不可忘记的一幕。
巨鸟扑下,少年冲前,手臂那一伸,那鸟一怔,随即下意识双爪一蜷,竟然将爪尖收回了。
它久经训练,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作,丹野手臂一伸,它就缩起爪尖,套住丹野臂上臂套,带他起飞。
此刻铁慈做出这个动作,它便缩尖爪,等反应过来这不是主人要飞,顿时出离愤怒,但此时已经迟了,铁慈带着护臂的手臂猛地套入了它的爪子,随即反手一抓,五指如铁抓住了那鸟双爪,毫不迟疑向下一掼!
海东青一声哀嚎。巨大沉重足有数百斤的鸟身,竟然被铁慈悬空抡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铁黑色的弧线,再摔在地上。
砰然闷响,地面震动,溅起一片丈高灰尘。
四面鸦雀无声。
几乎无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巨力,这霸道,这既悍又猛的出手。
屋脊上一声怒喝,丹野炮弹一样冲了下来。
铁慈喝“站住!”
丹野便不敢动了。
因为铁慈还抓着那鸟的双爪,海东青振动双翼,拼命要飞,要把这个可恶的人带上高空,再狠狠摔死。不想却遇上了大力金刚芭比,那一条看似单薄轻巧的身影,立于大地便如生根,手臂纹丝不动,死死将海东青困在了原地。任海东青挣扎得毛翅乱飞,四面杨柳被那鼓荡的风摇摆成癫,铁慈连步子都没移动一分。
李县丞带人匆匆追至,看见这一幕,倒抽一口凉气,退后一步。
有人惊叫“那鹰的爪子!”
此时众人才发现,那鹰爪上血迹殷然,还挂着血肉,但明显不是铁慈的。
铁慈道“尸首伤口。”
看过尸首的人恍然大悟。
那尸首背后血肉模糊,好大一团,现在看来,可不就是给鹰抓着导致的?
那墙上一大片横扫的痕迹,可不就是鹰抓着尸首一路低飞,翅膀扫着墙壁导致的?
还有那乞丐听见噗通一声,却看不见人,那自然是鹰飞到巷子处松了爪子,尸首落下的声音。鹰在高处,随即飞走,那乞丐睡在破庙里,庙有矮檐,他是看不见高处的鹰的。
而鹰扔下尸首飞走后,自然不会愿意再在小巷中低飞,这城中高楼低巷磕磕绊绊,它自然选择开阔处飞走。
铁慈昨天还遇见丹野,听他那口气,他最近一定在城中,还离自己不会很远。那这鹰也不会离开他。鹰肯定要呆在高处,城中树多,不少都是百年老树,要么在树上,要么在屋顶。
上次见那海东青,铁慈也发现,那鸟和那夜看见的美人一样,喜欢随地大小便,且鸟大粪多,绝非寻常小鸟可比。
李县丞稍稍平静了些,厉喝“拿下!”
丹野呵呵一笑,伸手到背后。
铁慈忽然道“也不知道海东青的肉质怎么样?”
丹野停住手。
丹霜道“抹了蜜上烤架,应可一试。”
丹野转头盯着她,丹霜面不改色,还伸手揣了揣海东青的肥瘦。
海东青受此奇耻大辱,看那模样似乎很想在丹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