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言郗氏,架空皇权,独揽大政。
可奈何,风泽却是个一心护主的忠臣,他对言氏一直是死心塌地,从未有过半点不臣之心。
就算是早年间,言郗氏威逼利诱,甚至将长公主下嫁于他,也未见他松动过半分。以至于,到了如今,风泽同言沐清也只不过是一对面和心不和的过场夫妻罢了。
言沐清知道,风泽才是风家军的主子。只要他一到,风家军便不会再听命于自己了。说到底,言浔有风泽这张王牌在手,便是稳操胜券。她的这场偷袭之战,到底是要无疾而终了。
傲气散尽,言沐清呆立其间,再无一言。
言浔静静的端详着那张怆然欲颓的脸,停了良久才说,“先太后在时垂帘听政,对朝中大小事宜皆是事必躬亲。如今太后已去,皇姐怕朕应顾不暇,出面辅政也是有的。只是……”
骤然间,话锋一转,“说到底,这北祁的江山还是要朕来坐。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姐,也不能帮朕一辈子不是。”
言沐清回神,见言浔挑眉看向自己,眸间尽是嘲讽。小皇帝挽唇,换了服轻松的口吻,继续道“太后仙逝的这一年来,皇姐对朝中事忧心劳力。朕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间。如今年关将至,朕素来知道皇姐身子不大好,那就不必再为朕分忧了。皇姐累了,也该退了。”
最后的四个字,言浔说的很轻,在言沐清听来却重的如同泰山压顶一般。长公主面色一白,俨然是落败之势。
言沐清毕竟不是言郗氏,她远没有言郗氏的老练沉稳,如今让小皇帝翻了盘不说,还差点儿落得个谋朝篡位的恶名。
所幸最后言浔的那一席话,洋洋洒洒间也给她留了些余地。
毕竟,长公主独揽大权,企图谋朝篡位,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对皇家,对宫廷,甚至对整个北祁都不是什么好事。
百姓要的是政治清明,国泰民安。皇权争斗下的那些污糟烂腐终是要掩去在这红墙碧瓦的绮逦宫城之中。
言浔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选择息事宁人。现下她也只是命风泽带言沐清回太尉府,至于追究罪责之类的话一概不提。
风泽领旨,下令带长公主回府。
言沐清被侍女搀着朝殿外走去。只是临行前,见那道丽装华服于殿门前停步回身,长公主面上尽是苍颓,也尽是不甘,冷冷道“今日我棋差一招,但皇上也该明白,你也没赢。”
言浔端坐于位,并不答话。
言沐清恨恨的离去,随后风泽又将她留在宫中“守备”的风家军尽数带离。
万事归终,尘埃落定。
待到风家军随风泽退出永定殿后,十五走上前来,轻轻的唤,“皇上。”
今夜,永定殿中定乾坤,言浔赢了天下,可此刻小皇帝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欣喜欢雀,相反很是落寞。
微微提笑,言浔面上一阵倦色,开口时只说了句,“朕乏了,回永安殿吧。”
……
未几,御驾回到永安殿中。
小皇帝驱散了宫人,纤影坐在龙案前,一双眸子空洞无光,只望着不远处的淬光的火炉出神。
不知不觉间,脑海中又回想起了临去万寿寺前的那一夜……
长乐宫,临华殿。
那日言浔被风亓絮拉着走进了内殿,二人一起来到凤床前坐下。
风亓絮迫不及待的倾身上前,一脸紧张的说,“阿澈,我可听说了,此次荊珥宴,东楚国君竟公然拿断袖之事来折辱你。”
小皇后单刀直入,直点要害。言浔一听,紧跟着一顿。眼下荊珥之宴于八方列国之中风闻不减,宴上种种皆是谈资。可那么多事她不提,如今见了言浔开口第一句竟单单提起“断袖”。
言浔有预感,按风亓絮这话的意思只怕接下去就要说林将与了,于是乎只得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