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沈府一行之后,言浔真可谓是一战成名。早年间百姓对这位小皇帝的评价大多是稚子年幼,不成气候。可现如今却全都变成了帝王断袖,风流无比的说辞。
坊间甚至还编书立传,一时间,言浔“美名远扬”。现在逢人便知北祁帝王是个断袖,恋上相国,欲纳其为面首,宠冠后宫。
后来传的多了,竟然还出了另一个版本,说其实相国也是断袖,二人是两情相悦……
“哈哈!哈哈哈……”彼时临华殿中言浔与风亓澈拿着从坊间买来的连环画笑作一团。
一旁的御猫被这阵仗吓得跳下床去,风亓絮紧跟着起身,指着逃走的御猫笑道“瞧把衔蝉吓得,都跑到殿外去了。”
言浔笑的眼角溢出泪来,一手握着小人书,一手扶着凤床望着御猫离去。“哈哈……当真是吓跑了!”
风亓絮转过身去,趴在言浔身边,抬手拿过小人书口中念着“刚才看到哪儿?”
松开手,言浔低下头去一同看着书页上的小画,忙不迭的应着,“好像是……林将与意图勾引朕。”
“勾引?!”风亓絮惊呼一声,方止住的笑顿时又放出声来,将脸埋在双臂下登时又笑个不停。
原来此时二人看的正是为言浔和林将与的“爱情”所著的连环画。此书一经发行便广为流传,言浔让十五托人从宫外买了一本。回来一看才发现,书中内容之劲爆,真是让自己这个当事人都有些自愧不如呢。
笑累了,风亓絮在书页上折起一角,做好标记准备下次再看。一边折,一边还不忘夸赞道“阿澈!你这招当真是一举两得,即阻止了林沈两家的联姻,又毁了林将与的名声,让他日后再不能用联姻来巩固势力了。你可真厉害!”
“那是!”言浔嘴上自然是毫不谦虚。可下一瞬平躺在风亓絮身侧,却望着殿顶却是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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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府。
沈乾爅同林将与相对而坐,桌上尽是酒坛,显然已是酒过三巡。
夜色之下,轩窗外一阵清风携月色袭来,吹散半身酒气。
沈乾爅缓缓挺起身来,颊上红晕正起。一手握着银筷抵在桌上,此时面酣耳热,他挥起另一只手对林将与含糊不清的嚷,“罢了!罢了!一个竖子,无德无谋,就会用些旁门左道,成不了什么气候。”
话音落下,对面之人并未作答。只是闷头一杯接着一杯的豪饮,戾气满身的样子。
酒气上头,沈乾爅也不顾林将与的漠视。银筷敲着杯口,兀自吟唱起来。“十年风雨两茫茫,帝王业,终不似寻常。纵使君如虎,稚子今似狼。虎狼相斗……”唱到一半,银筷蓦的一滞,只见沈乾爅一双大而无神的眸子顿时聚了精光,盯着对面那人,开口时一字一句的吐出最后四个字道“非死即伤。”
如此前后矛盾的一席话后,见沈乾爅有些落寞。眸色一转,呆呆望着窗外的月色。良久,又沉声发问道“此间明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话音方落,目光转回到杯盏上。自问自答般的回了句,“人不似当时。”
此一言终了,饮尽杯中酒。
这一次二人一同落下杯盏,转眼间,沈乾爅人已倒在桌上昏昏欲睡,林将与却依旧紧紧扣着酒卮,冰颜未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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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钟奏响,言浔依旧戴冕旒,着龙袍端坐与龙椅之上。不同于以往,今日他率先开口,“朕欲纳宠之事,众位爱卿可都知道了?”语气颇为放荡不羁。
闻言,朝臣皆颔首低眉,默不作声。
言浔一扫大殿,目光最后落于林将与身上,见那人冷眼相对,又讨好似的笑了笑,“那……”
“皇上!”正欲开口之时却被一众臣下异口同声的打断,见那些老臣们个个惊恐万分,生怕言浔再多说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