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碰撞和翻滚终于结束了。车厢里的何和与王雅萱吃力地将埋住身体的坛坛罐罐拨开,终于找到了应急门把手。用力一拉,侧面的盖板碰地一声被炸开,两个女孩从车里滚了出来,顺着车内其他杂物堆成的斜坡,就像在滑滑梯上那样。何和非常庆幸刚才在寻找刹车制动操纵杆的时候没有错拉应急门把手,要不然,大篷车很可能在高速行进中解题。
“问仔和朱鼎齐呢?他们在车外,没有车厢和安全气囊保护,可别出事才好。”王雅萱紧张地开始寻找其小胖子来。
“在那里!”变化成小鸟的怪鱼,在空中叽叽喳喳指示着方向。危急时刻,胖乎乎的问仔把朱鼎齐和米尔豪斯都抱在怀里,把自己厚实的棉絮填充身体,当做防撞垫包裹在他俩周围。只见他浑身是土,缓缓张开怀抱,朱鼎齐和米尔豪斯钻了出来安然无恙。
“大篷车算是毁了!真是可惜!”朱鼎齐看了看散架的大篷车,有点难过,这时,孩子们听到远处一声悲鸣,是那匹高大的夏尔马。在大篷车侧翻前,孩子们松开了车辕,夏尔马拖着车辕和缰绳,朝其他方向跑去了。按照它的体型和臭脾气,能让它发出如此惊恐叫声的是什么可怕的事物呢?
问仔瞧瞧将孩子们聚拢到一块,快速离开已经残破不堪的大篷车残骸。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他们躲进了旁边的一处小楼。这处小楼非常像爸爸曾带朱鼎齐去过的老巷子旧宅。从大门进去之后,是幽暗狭长的备弄。备弄的椽瓦上有天窗,投下一道道月光。往里走了一段,有一扇钉着方砖的木门。过了木门,在左手边是很陡的木制楼梯,走上楼梯,孩子们上了二楼。他们一边踩着嘎吱作响的木制楼板,一边透过窄长的木窗,往楼外面看。
“朱鼎齐……为什么……你认识这里么?”王雅萱的话让朱鼎齐回过神来。自从进了这所小楼,朱鼎齐竟然走在前面,熟门熟路地将大家领到了二楼。
“啊……没有啊,我也不知道……我没来过这里。”一种不安的感觉让朱鼎齐心里发毛,这里对自己来说明明是陌生的,可是这所小楼似乎很熟悉自己,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恐惧,将他领了上来。刚才通过的钉砖木门缓缓关上,孩子们甚至听到了门栓挂上的声响。他们回头一看,惊奇地发现,陡峭的木制楼梯也似乎触动了机关,嘎嘎作响地吊了起来,将二楼的出口关闭。
“嘘……不要出声,你们看……”问仔把手一指,孩子们顺着他的指向将目光投到窗外,楼底下,运尸车隆隆的车轮声,由远及近,速度明显减慢了。一阵阴风吹过,镇子里的枯树和屋顶上的瓦片哗哗作响,空中的黑云被吹散,月光之下运尸车从拐角处缓缓驶出。车上几副巨型棺材斜搭在车板上,就像是木制巨兽的脑袋。棺材盖子一张一合,就像是吃饱的野狗在吧唧嘴。
“是夏尔马……!它被运尸车吃掉了!”何和捂着嘴,一脸难过。
果然,其中一副巨型棺材盖里夹着带血的马鞍和折断的车辕,还露出半截马蹄。运尸车绕着大篷车残骸转了一圈,整辆车就像是一只多头怪兽,车上几副较小的棺材,就像是侧面长出的脑袋,由剩下的装着干尸的麻袋连着。他伸出脑袋闻了闻残骸,而后用嘴撕咬着残骸,似乎在寻找什么可以吃的部分。还有一个脑袋,则高高竖起,似乎在仔细嗅着孩子们的踪迹。
“这是什么怪物,太可怕了。”王雅萱感觉自己在发抖。
“怕什么,白德堡、夜风农场、东岭关、镜水寒潭的血腥比武,我们都见识过了。就连小怪鱼那时候也比它可怕!”朱鼎齐咬着牙。
“这不一样,你不觉得么,自打进了长寿村,我的勇气似乎都被这该死的村子抽干了。”何和也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就像河流水源能给河神带来力量,这个村子似乎有一种可怕的结界,任何与生命有关的正向能量,都被无情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