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生了七八堆,泠夜行的人在这里围成七八个圈,莫问坐在最中间,眸中闪烁的是熠熠火光。
张简子坐在他身边,乱糟糟的头发之下是暗含波涛的神情。
顾才死了的消息,傍晚的时候就从癸云洲传来了,不仅如此,泠夜行奸细传出去的密报也不知所踪。
因为这两件事,莫问已经恼了很久了。
“莫统领,是我顾虑不周,没有保护好情报。”卫良歌突然开口,话落同时,火堆里燃烧的木柴噼里啪啦的响声也更甚。
闻言莫问和张简子齐齐的一并看向他,见他面色黯淡,多有失落之状,莫问也只抓起一边的酒壶喝了一口闷酒,缓了半天才说“这种意外,卫先生不必揽在自己身上。”
听身边人这样一说,张简子也连忙接上话“是啊,这事儿但是听着,就挺匪夷所思的。”
说完他又故意顿了顿,摆出一张无奈脸,说起一堆无关紧要的话“谁能想得到那昏君会下令调查贪污腐败呢?就算是查,又有谁能想到出手的是镇国王妃?
简直太稀奇了,现在整个云落都知道镇国王卿莫离出征了,他怎么就让他媳妇儿去调查这种事了?”
张简子这波哪壶不开提哪壶,听得卫良歌又是一阵轻叹。良久之后,他咬了咬牙才说“密报来说,镇国王妃是和镇国王一起去的。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她身边那位又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此事当真奇怪。”
“洛水城里早就有传言,说那个女人是妖女。经顾大人一事看来,那传言莫不是真的?”张简子故弄玄虚的说,语毕又看向莫问。
见他眉头紧锁仍在喝酒,索性做出语重心长,相劝道“莫头儿,您平常总说吃冷酒不好,今日之事一出,您这冷酒吃的比谁都多。
还是少吃些,实在不行就等一等,等暖热了再吃。顾大人这事儿横竖跟卫先生是没关系的,至于他的死也并不重要,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奸细传出去的那封密文才对。”
“张老说的在理。只是现在密文不知所踪,顾家又有那么多人在场,是谁拿走的我们也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呢?”莫问急切切的问。
恰好一阵晚风吹来,酒借着这个风劲儿全部挥发成了汗,挂在身上凉飕飕的,致使他的话好像都带着些许寒意。
“镇国王妃奉旨清查,想来东西都被她带走了吧?”一个小喽啰听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说。
一闻此言张简子心里都惊跳一瞬,方才他提到余长安不过是为了转移自己的嫌疑,真要把矛头指向余长安,那他就成了天大的罪人了。
谁知还不等他组织好措辞辩解,卫良歌忧心忡忡的又说“起初我也这样认为,但密报上说,她走的时候分文未拿,只将顾才的账本让人带去了洛水城。
然后她又找了个姓辛的老者治理癸云洲,做了一些改革。除了这些,咱们的人就什么都打听不出来了。”
“不如抓住那姓辛的调查一番?”张简子试探着问。
莫问却连连摆手“咱们泠夜行在九灵大陆目前还是隐秘行动的,为了这种小事自行暴露太不值当。”
说着,他又转向卫良歌“那位镇国王妃奇怪的很,辛苦卫先生多查查她的底细,至于奸细的密文……暂且放在一边,让人盯着癸云洲动向即可。”
“谢莫统领不怪之恩,我这就去办!”
亲眼瞧着卫良歌匆匆起身走了,张简子心里怅然万分。
进泠夜行当奸细是他自己的想法,目前也就只有辛八万知道,如今却还牵扯上了余长安。如果不是为了密文,她为什么要杀顾才?
她能让辛八万管治癸云洲,定然是知道泠夜行的。莫问这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倘若密文在她手里,日后免不了要出大事,得想个办法保住她才对。
张简子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