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和恬恬对视过后，恬恬收回目光，心里有着不舍，但是不能看着他说。

“我知道。”

“你知道？”

莫问很意外。

俞可恬苦笑，她从小就知道。是她听到父亲和母亲的对话，那时候自己那么小，就被打击的失去了自信。

“很意外吗？我很早就知道，这么多年了，不也是过来了。”

莫问伸手握住恬恬的手，发现她的手有些凉。俞可恬钻进了莫问的怀里，低着头尽量不让自己流眼泪。

好久没有被莫问抱住，俞可恬此时感觉很满足很幸福。

“夫君，我的命长不了，没办法陪着你了。在我最后的日子里，你陪陪我好不好？”

“好。”

莫问答应了，俞可恬忍不住了失声哭泣。

俞可恬的眼泪和哭声让莫问感到心痛。

“告诉我，我是妹妹缺失的哪部分？”

莫问从来没说过，甜甜也没问过。现在要对恬恬说实话，可能太残忍，但是她有知道真像的权利。

指着心口下，莫问在这里画了一个小小的方块。

“只有这么小啊，怪不得我这么爱哭。”

俞可恬实在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把快乐留给妹妹，把痛苦和悲伤给了她。

“不哭，你们是一个人，我爱的也是一个人。”

莫问捧着恬恬的脸，给她擦眼泪，又在额头上吻了一下。

“你都不愿意碰我了吗？”

俞可恬的质问直击莫问的要害，莫问只能说实话。

“你们虽然是一个人，但是你毕竟是活生生的人。我爱甜甜，但是这么游走在你们之间

，我真的做不到了，太难了。”

莫问感觉自己背叛了甜甜，再错下去，他真的怕甜甜灵魂归一的时候找他算账。

这一夜，莫问和俞可恬盖着被子拉着手睡着了。

几天以后俞可恬像是变了一个人，看上去活泼开朗了，不哭了，经常笑，陪着俞可甜的孩子们玩耍。

俞可恬给莫问做了一件外袍，她感觉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在最后，她需要和妹妹好好谈一谈，作为人活了一把，也不枉此生。

俞可甜面对这个姐姐，她实在无能为力。不是她自己想分裂的，身不由己罢了。

“我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会回归到你的身体里。

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能不能让孩子们喊我娘。就一天，一天就好，夫君带着我和孩子一起散步，一起出去走一走。”

俞可甜答应了，她无法拒绝一个可怜的女人。

莫问得知一切后没有说什么，他有些怕，不知道恬恬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又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到甜甜的身体里。

莫问带着恬恬还有四个孩子出来玩儿，四个孩子都喊俞可恬娘。两个小的也能喊出来娘了，虽然太小发音不清楚，俞可恬还是被感动到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俞可恬把莫问赶到妹妹那里。独自一人，俞可恬给莫问写了一封信。

拿出一个很小很小的盒子，打开锁，竟然是一个小小的药丸。

俞可恬看着这个药丸发呆，这是她十五岁的时候遇到的一个高人给她的。

还记得那个灰白头发的老者说的话，俞可恬陷入到了回忆里。

那时候俞可恬比现在还能哭，那个老者给了她这个，吃下去就不会再痛苦，会感觉自己喜悦的心情。

当时的俞可恬不明白，现在感觉自己悟出来了。吃下去她的肉身就会消失，灵魂会回归到妹妹那里。

心口缺失的一角归位，俞可恬也能体会到俞可甜的幸福和快乐。

俞可甜在莫问的怀里醒过来，心口的痛让她禁不住流泪。眼泪打湿了莫问的胸口，立刻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