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儿只是送了方陆北一块廉价手表,他便天天戴在手上,还替换掉了自己那些昂贵的表。
在跟乔儿分开的日子里。
方陆北一直是戴表的。
表能掩盖住手腕上的刺青,他工作时,那东西不能露出来,久而久之,也就忘了有这个东西。
还是那天换表时,无意间注意到。
这才发觉,那串数字在他手上停留了太久太久了。
倒是乔儿,不喜欢,也遮不掉。
路过那片广场,方陆北顺路便想给她也买一只手表。
她送他的便宜。
他给她买的是最昂贵的那只。
但送给乔儿的礼物太多了,再贵她也不稀罕了,买来的那些,也从没戴过,更没有机会戴。
道了谢,便拿着几根火腿肠出了门。
这几天她常出去。
每天回来都在打喷嚏,起初方陆北还以为她是出去散步穿得太单薄,后来跟出去,才知道她是去投喂楼下的流浪猫。
景芙出国玩之后,乔儿也就这点乐趣了,忍着鼻炎也要去。
方陆北是好心,趁她洗手的时间,跟过去,站在门外,看着她将手放在水龙头下打泡沫又冲泡沫,等了很久,也紧张了很久,公司等投资都没这么紧张过。
抖着嗓子才说,“最近没什么事,咱们一块去游乐园玩?”
他记得乔儿小时候,她爸爸就常带她去玩。
这还是禾筝说的。
乔儿却完全不领情,用毛巾擦干了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别老干这种感动自己的事行不行?”
“怎么感动自己了,我看你闲得发慌。”
她哼笑着,“没兴趣。”
“我有兴趣。”
这样一来,哪里就是顺从乔儿了,根本是在满足他自己,乔儿想拒绝都不行,“我为什么要去?”
方陆北恨不得双手合十求她了。
“那就当是我想去,我求你。”
他抬起的手上还戴着那只表。
被乔儿看见了。
说不上的复杂。
他这阵子也没跟越欢联系了,很老实本分,离开公司就回家,连出去打个麻将都要拍照报备,一点也不像他了。
每卑微一分,乔儿就心软一分。
她伸手推开他,“随你。”
佯装出来的绝情终究是装的,到底还是对他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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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一趟出去,乔儿才恍然发觉自己太久没有跟方陆北出去,连他的车都不怎么坐了。
外面已然到了春寒料峭的时分。
还是冷的。
风拂面而过,能嗅到肃冷的气息。
乔儿裹紧了围巾,每时每刻都不敢让自己生病,就算是出来玩儿,都穿了厚衣服。
相反方陆北。
还没有真正入春。
他却换下了大衣,扶着方向盘时露出一截手腕,领口是散着的,所以脖颈也会露在风里。
车子穿梭在车流中,电台的声音时不时转换着,由路况转换成歌曲,再转换成广告,路上偶尔响起鸣笛声,阳光在地上流失着。
这一刻温馨而安宁。
乔儿从小最向往的就是如此,她没什么远大志向,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家。
可仅仅如此渺小的愿望,都难以实现。
车停稳了。
她思绪还没回来。
方陆北伸手打了个响指,抽回她的思绪,“想什么呢,咱们到了。”
进园的门票他早就买了。
那些游乐项目也不需要排队,乔儿想玩哪个都有通行证能优先,可她的确是没什么兴致,脑袋上一个配合气氛的猫耳朵发箍还是方陆北强行给带上的。
看出来她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