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舟本不想知道那么多。
可看着方陆北伤痕累累,便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在禾筝落地前,他都要替她稳住他们,左右望了一圈,家里能砸的东西都被方陆北砸完了,没有任何能包扎伤口的东西。
他对方陆北没有丝毫同情。
所以连语调都生硬冰冷,“先去医院吧,你头破了。”
这样的状况,他甚至怀疑方陆北知不知道自己有伤。
他不明所以。
夹着烟的手虚无地抬了一把,擦过额角,痛感才铺天盖地的降临,果然,人在伤心时,竟然是感受不到痛的。
季平舟帮他拿起衣服,“走。”
他坐着未动弹半分,人像枯竭了,灵魂都在跟着衰老,烟抽了一盒,还没停,如果没有人劝阻,他好像就能一直抽下去。
可抽再多又有什么用?
乔儿不会回来了。
她下车离开,穿越进汹涌人海,方陆北反应过来时已经太晚,但还是跟了上去,人行道换了红灯,车辆撞过来,猝不及防的冲击力扑向身体,他摔的头破血流,伤痕累累,鸣笛声响彻街道,乔儿也没有回头。
方陆北知道,他的报应恐怕要来了。
烟丝抖落在手背上,星火烫皱了皮肉,他却浑然不觉,骤然想起什么,慌张地去口袋里摸手机,按下开机键时,眼里才有了那么点微薄的希望。
手机打开。
没接到的都是禾筝跟江珍珠的电话,中间掺杂了两个郑琅的。
他全部忽略。
点开了乔儿的联系方式,烟夹在指间,随着他敲击屏幕的力度不断抖动,燃烧,他像被困住了,走不出来。
但还是用了诚恳却可恶的方式,去求乔儿的原谅。
甚至在编辑完一连串感人肺腑的言辞后,像炫耀和邀功那般举给季平舟看,“舟舟,你看我这样说行吗?”
密密麻麻的字一大串,季平舟垂下眸光,黯声“不知道。”
“你不是有经验吗?!”
方陆北气急败坏,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半点不在乎身上的伤势,又仔细确认了一遍,反复修改了其中几个错别字和不通顺语句,像小学生写检讨书那般,写完了,给乔儿发过去。
可得到的,只有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这是他没想到的,心像被撕裂了,横起一脚便踹在了房内唯一完好无损的茶几上。
好死不死的。
江珍珠的电话打过来,被乔儿撞见时她也在场,只是还没有资格参与到他们的争吵中去。
她撞在了方陆北的枪口上。
他狠狠接起了电话,放在耳边,低吼出声,“你能不能别打了?烦不烦?!”
他现在想接的,是乔儿的电话。
可乔儿已经用最原始干脆的方式,拉黑了他所有的信息。
这一遭季平舟也遇到过。
可现在,他无法感同身受,方陆北是实质性的错,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无法挽回。而他,从来不会将他们的路堵死,永远留有余地。
动了动脚,季平舟放下方陆北的衣服,半点也不同情他了,“你不嫌疼就自己待着吧,乔儿那边禾筝会过去看,她说了,你别去。”
“她凭什么不让我去?”方陆北眼角落着自嘲的笑,被血渲染了,无法忽视。
“去了有什么用?”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他心知肚明乔儿是什么性格,对某些方面,她有些偏执。
方陆北也纵容着她的偏执,“舟舟,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没有做。”
季平舟站得端正。
不痛不痒,“没做?那别的事呢?”
同为男人,彼此都太了解了,季平舟最了解的就是方陆北郑琅之流,前者要比后者好了些许,但也只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