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十二点。
台风撞击着脆弱的玻璃窗,发出尖锐刺声,宛若有只恶魔在外撕扯,乔儿睡的昏沉时听到门锁不断响起,像是密码频繁输错而发出的声音。
她怀着警惕心走过去,顺着猫眼往外看。
却只看到了一片黑暗。
直到门被拍了下,是方陆北醉醺醺的嗓音,每个字都囫囵不清,“开门——”
最后一个字才落,门便被从里拉开,他惯性倒在乔儿怀里,她本就不高,扶着一个方陆北,几乎连路都看不清楚,好不容易将他扶到客厅扔在沙发上,自己身上的睡衣也沾了酒味和雨水,身前湿漉漉的一片。
“怎么喝这么多?”乔儿拍了拍方陆北的脸,他浑身都是半湿的,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能找到家都极为不易。
怎么问他也不做声。
乔儿将手抽出来,起身要去倒水,却被方陆北一把抓回去抱在怀里,她小小的一只,像宠物,他双腿蜷缩着便能将她禁锢在怀中,滚烫的面颊顺着她的脖颈埋了下去,神志不清地呢喃起来,“好可怜……”
知道他喝醉了,乔儿只好先顺着他,拍着他的脸,扯开他的领口,以免湿衣服穿太久会感冒。
这下却更助长了方陆北的气焰,他将身子贴的更紧,脸部慢慢有了湿泞,贴着乔儿的皮肤,她瞬间有些僵,也察觉了到他今天的异样。
手摸索到方陆北的下巴,摸到一层冒头的胡茬,捧着他的脸,昏沉光影里,看到他眼下的水光,正纳闷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
他便贴近了,嘴巴凑在乔儿耳边,气息像烧熟的热浪,“……为什么我妹妹这么可怜,怎么会有她这么可怜的人啊……”
不知道他发什么疯。
可乔儿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悲伤,手掌抚摸着他脑后潮湿的头发,轻声细语安慰他,“没事的……不是都好起来了吗?”
方陆北还记着梁铭琛说的那番话。
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亲口去告诉禾筝骨髓的事,这无疑是掐断了她的生路,可不说,她又该怎么办?
蹭了蹭脸,他大喘一口气,忽然凝望着乔儿的眼睛,自言自语似的,“你也好可怜,你们都好可怜——”
乔儿忍住想抽他的冲动,“我不可怜,我好着呢,你快睡,要不我去给你倒水?”
“你可怜。”方陆北喝醉了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定要别人认同他的想法,“禾筝说你小时候连冰棍都吃不起,还不可怜吗?”
小时候的确穷,吃不起贵的,眼巴巴凑了几天的钱才能吃根好的。
可现在不是了。
乔儿一点没觉得方陆北是在心疼自己,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反而更像是嘲笑。
“你能吃得起,行了吧,快把嘴闭上。”
她努力想把手抽出来,可动的越厉害,方陆北的力气就越是厉害,从上到下压制着她将她围困,嘟嘟囔囔地说了好些她听不懂的话。
终于说累了,闭上眼,有了平稳的呼吸声。
乔儿小心活动手指,还没怎么样,不知触到了方陆北哪根弦,他忽然睁开眼,清凌凌的目光落下,呼吸紊乱,像热浪,拍打在乔儿心上,她一动不敢动,直接像被扔在了油锅里。
方陆北继续贴近,目标明确。
乔儿偏头闪开,露出烫红的耳廓,他轻笑一声,用干燥的手指捻到耳垂上去,“我今天心情不好,还是不能亲一下吗?”
卑微到可怜的语气,乔儿僵直转过脸,温热直直印上来,方陆北的掌心也顺势扣住了她的后脑,在暧昧的柔情中,女人会悄无声息的沉沦下去,可男人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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