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去哪了。”
宫司屿握着纪由乃的手机,敛眸,沉声冷问流云。
“小乃只说,她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很远的地方。
宫司屿心口一窒,他蓦然明白了这个很远的地方,是哪。
垂头敛睫,眸底焦灼明晰。
是那个只有亡灵才能到达的地方……
他根本去不了的地方……
是他的势力,以他的能力,根本抵达不了的地方。
那种深深的无力不安感又排山倒海般的朝着宫司屿的心底袭来,好像害怕会失去一般,宫司屿缓缓垂下手臂,一声不吭,谁都未理的离开流云的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
直到夜幕降临,他都未出卧室一步。
滴水未进,连饭都未吃。
谁敲门都不理,他还将门反锁了。
偌大的卧室中,黑漆漆的,唯有落地窗外高楼林立闪现的霓虹,斑斓的映射进房间,让卧室有了些光亮。
床上,宫司屿面无表情的倚靠在床头,怀里,抱着纪由乃睡过的枕头,左手,拿着纪由乃走时写给他的信,右手,拽着纪由乃的手机,偌大的床上,铺满了纪由乃穿过的衣服、看过的书、还有他存在手机中属于纪由乃的照片……
就好像这些属于纪由乃的东西陪伴着他,他就能感觉到一丝安慰,能暂时安抚住心口那颗不堪重负的心脏。
寂静的卧室,很快就被一阵饶有节奏的敲门巨响给打破。
“砰砰砰!”
狂砸门的声音。
门外,响起了纪由乃送给宫司屿的“礼物”,那具行走的骷髅骨架阿骨的说话声。
“阿骨要砸门了。”
话落一瞬!整个卧室的门板就被一道猛劲的力给拆的四分五裂。
宫司屿面无表情的看向行动僵硬的骷髅缓缓步入,然后停在了他的面前。
“阿骨想起来,主人将阿骨制造出来的时候,曾留了一段影像在阿骨的记忆中,她曾嘱咐阿骨,如果暴露,就将影像播放给您看,您要看吗?”
薄唇动了一下,宫司屿应了一声,嗓音低哑,“看。”
旋即,行走会移动的骷髅骨架阿骨僵硬的转了下头颅,一双黑洞般黝黑可怕的眼窟窿徒然射出了两道幽邃的淡金色光束,投射到了贴着雪色墙纸的墙壁上。
墙壁上,立刻就显现出了一个场景。
是纪由乃的书房。
而纪由乃,正披头散发穿着一身和宫司屿情侣装的睡袍,优雅曼妙的靠在书桌前,双手抱臂,突然出了声——
“宫司屿。”
宫司屿侧眸,一见到墙壁上投影显现出的少女在喊自己,黯然的凤眸漾起丝丝光亮。
“当你看到这段影像的时候,我想你已经发现,是流云在用我的手机和你聊天,别怪他,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也不要生气,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以你从前的尿性,我要是不见了,不吃饭、不睡觉、不看病、不吃药,你什么做不出来?”
宫司屿听着影像里的少女和他说着话。
嘴角下意识的勾勒出了一抹迷人的浅笑。
缓缓下床,走至墙面前,魔怔一般伸手轻轻的抚上了仅仅只是影像的纪由乃的虚影。
“狗男人,没有我你怎么办啊?”
“鱼没了水,会死,我没有你,会亡……”
贴向墙面,宫司屿喃喃自语,似在回答影像中少女的话。
“宫司屿……我答应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无论我在哪,我一定会冲破万难的回到你的身边,相信我好吗?还有,你知道了这一切,肯定又不想好了对不对?药按时用了吗?饭按时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