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闭眼,省得看你人之将死还要再演戏。”
边上正在铺毯子的魏公公听到这话,身子微微抖了抖;
好在,魏公公已经习惯了,习惯了皇帝与平西王之间这种比当年先帝和两位王爷之间更可怕的肆无忌惮。
“姓郑的,咱说点儿实用的,前头就是望江了,我过了江和銮驾汇合后就得成朕了,有些话,日后在信里说真没现在人对着人说合适。
魏忠河,让开。”
“是。”
魏公公让开,其先前铺好的毯子上,画着的,是诸夏地图。
“我每天可是都用这床毯子入睡,这就是时刻提醒自己未完成的大业。”
皇帝指着毯子有些自豪地说道。
王爷则好奇地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处潮斑,
“这儿……”
“不要在意这个。”皇帝“老脸一红”,当即又拐回了正题,“咱们先具体地拿捏一下章程。
我估计,再有个五年,基本能实现先前亏空的弥补了,燕晋百姓的日子,也能恢复如初,哪怕没什么积蓄,哪怕也没安定多久;
但已经足以应付起一场对外的战事了。”
“前提是,能打赢。”郑凡提醒道。
五年的积攒,是足够战事开启了,但战争的频率,还是太高了一些,刚建立起来的看似稳定实则脆弱的民生,很快就会因为新一轮战事的到来遭受极为严重的破坏。
但这样不是不能打,
正如先帝在时那连续的多场对外战事,基本都是这般打下来的。
前期苦,但只要能赢,军队能得军功,朝廷能得地盘,以战争胜利的方式获得收益,还是能支撑起这套循环的。
就像是爬坡到顶峰,下坡时,就顺畅了。
大燕最大的问题就是先前三国大战时,
南门关那里粮草都中断了,
这就意味着大燕国力贫乏到连上坡推的那一下都已经无法完成的地步。
“对,所以先一口气直接灭掉哪一个,并不现实。”皇帝看着王爷,“所以……”
王爷伸手在身前轻轻一挥,
道:
“可以先削半个。”
“啪!”
皇帝伸手,在王爷手上拍了一下,
道:
“对。”
郑凡清楚,皇帝之所以又忽然提起这种大战略上的话题,是因为皇帝在得知自己身体状况后,不得不对此进行修改了。
说是自私也罢,说是贪慕青史之名也好,
总之,
皇帝是不乐意自己只是单纯地做一个守成的帝王,为下一代去铺路的。
虽说当年在当皇子时,皇帝曾很多次埋怨过他父皇做得实在是太多了,对后辈也实在是太过不信任了。
人嘛,
哪怕是皇帝,
也离不开一个双标。
“先削掉哪半个?”皇帝问道。
“谁也不清楚五年后的天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模样,不过,我更倾向于,先对乾国动手,楚国,有我的老底子可以压着;
而且,乾国也肥。
啃下三边,拿下乾国北方半壁江山,将乾国打得划江而治成为南乾,到时候是进一步啃它剩下的肉还是在此基础上去对楚国下手,就能从容很多了。”
皇帝却摇头道:“但我觉得,乾国这块肉一直都很嫩,要是能先解决掉楚国半壁,再回头时,就能从容更多。
就像是父皇那样,先把最难的刺头给拔掉,把不那么难的,再留给子孙。”
“姬老六。”
“嗯?”
“是你身子有问题,不是我身子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