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实没留下瘀伤，因为她下手不算重，我虽然年纪小，也知道她是为君雷哥哥才讨厌我，所以我想忍忍算了。”

夏瑾瑶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语气中竟是有些自嘲的味道。

“所以后来是因为她碰到你胸口的疤，你才哭起来的……”

褚君霆目光微垂，落在小丫头胸口的位置，她今天穿了件卡其色高领针织衫，莫说是胸口的疤痕，就是脖子都看不到。

“她……”

夏瑾瑶只说一个字，就倒吸一口冷气，好像那段回忆都带着触感一样。

“她用指甲去扯我疤痕上的皮肤……”

“真是该死！”

褚君霆不等她把话说完，已经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反倒是夏瑾瑶皱起眉头。

“哥哥，你要做什么，去找陈安娜算账？”

“当时你的伤口拆线还不到半年，一定很疼！”

“还好吧，没有受伤那次疼，只是后面缝针的时候，很疼……”

“后来居然还要缝针，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褚君霆俯身过来，抓着小丫头的肩膀，凑过去看着她的眼睛，眸光中除了疼惜，还盛着满满的恨意和痛苦。

不错，那是她身上的一块疤，也是他心头最深的痛，可他怎么就蠢得她痛得要去再缝针都不知道？

“妈不让我说，因为当时已经很乱了，我说出去也不会让痛减少半分，可却会给你们所有人带来麻烦。”

夏瑾瑶双目弯着温和的浅笑，用最温柔的目光安抚着他的情绪。

“所以，其实大哥是知道的……”

褚君霆上睑压落目光，一双锋芒四射的丹凤眼只勾做两条线，眉心却拥成了个川字。

“他不知道你严重得要去缝针，可一定知道那个蠢女人对你做了什么！”

“可是看那天的样子，安娜好像很怕君雷哥哥，她不敢说吧……”

夏瑾瑶知道褚君霆这话的意思，显然他认为这也是慕君雷的负担和压力来源之一。

“她会在大哥面前数落你的是非，而不完美应该也是缺点，在她眼中那块疤一定很丑。”

褚君霆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精致小脸，凑过去在她鼻尖印下个轻吻，然后才在她旁边坐下，拉她过去搂在怀中。

“反正这些事都不可考证了，纠结也没意义……”

夏瑾瑶依偎在他怀中，轻叹一声，语气中却透着安心。

“没有什么不可考证的，起码陈安娜还活着，害死大哥她也有份儿！”

褚君霆的语气阴晴不定，其中纠缠着复杂的情绪。

“哥哥，你只是想知道君雷哥哥那件事的真相，又何必去打扰已经抽身世外的人？”

夏瑾瑶这句话算是感同身受，她相信陈安娜一定不愿意再回忆当年的那些事。

“如果没有必要，我暂时不会找她麻烦，可是当年她对你做的那些事……”

“哥哥，不管她做过什么，伤都已经不痛了，而不应该懂的东西，我现在也懂了，所以不要为我的事情再纠结。”

“嗯，暂时依你的意思就是……”

褚君霆应得格外敷衍，小丫头可以不在意，可很多东西他却没法忽视。

他刚刚并没提起，估计慕君雷的日记里会写，不过他也没打算问夏瑾琳，而是想着回头亲自去看日记原文确认，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哥哥，你也觉得疤痕很丑，是不是？”

夏瑾瑶突然转身过来，搂上他的脖子，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眼睛。

“不丑，你永远都是我最完美的小妻子，可是疤痕却会痛，就算你不觉得痛了，我的心也还是会痛。”

他眸中的光清澈温柔，让人依然看不到底，却看得到踏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