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再响起,陈三更猛地停住了脚步。
“他有一魂三魄被我收集到了,如果找到九幽洞至宝生魂殿,缓慢温养,兴许能补全魂魄,而后夺舍他人,如果能入仙界,进化仙池,则可直接塑造仙躯。只要你答应不杀淳化,我可以把他交给你,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帮你复活他!”
陈三更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低头看了看刘瑾头颅上安然的脸,举刀前冲,一刀斩出。
决绝的刀光直冲宫门而去,白衣监正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朱红色的宫门轰然炸裂,陈三更冲入了烟尘之中。
监正叹了口气,伸手将吴春雷和薛律二人护住。
宫城之内,早已悄然做好了森严的准备。
弓弦急响,弹出利箭如雨,将陈三更身形四周尽数笼罩;
整齐的大喝声中,腰大膀圆臂力惊人的军卒齐齐掷出手中长矛,如划破长空的闪电,劈向陈三更的所在;
禁军最核心的修行营则端坐在层层甲士之后,各显神通,在阵法的加持下,斑斓华丽的各色法术毫不留手地砸向陈三更,空气之中,风雷之声大作。
禁军不愧是禁军,对付修行者也有一套。
既有可以急速消耗修行者真元的箭雨、长矛,也有可以直接攻击的修行营,在这样的攻击下,即使一位知命境高手也只有败退一途,哪怕是问天境也必须稍避锋芒。
但他们的对面,是陈三更。
他冷然一笑,左手稍稍稳了稳刘瑾的头颅,“兄弟,我们动手了!”
说完,他的身子猛地朝前一冲,手中金丝大环刀抬起。
刀横,雨水不侵;
刀起,闪电消散;
刀落,风雷俱静。
只过了片刻,陈三更一手托着刘瑾的头颅,一手持着刀,缓缓走过那些残垣断壁,碎甲残躯,站在了宽敞又宏大的广场上。
从朝殿上俯瞰过去,陈三更的身形很渺小,和以往那些诚惶诚恐走在上面的官员没什么不同。
但和那些人不同的是,那挺拔的身子,桀骜的步伐,以及那傲视一切的气场,都让明明在殿中站得更高的人,偏偏觉得像是在被陈三更居高临下地俯瞰着。
陈三更眯起眼,望着数百步之外的那道长长的台阶,以及那座高高的殿宇。
右手平伸,刀尖直指殿门,直指殿门之内的那把人间最尊贵的椅子。
天空轰得一声,白日惊雷!
而后雨水大颗大颗地落下。
像是在谴责陈三更的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陈三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起头,冷喝道“大白天的下什么雨,滚回去!”
云销雨霁。
监正的嘴角疯狂抽搐。
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殿门前,然后快步走下,来到陈三更的面前站定,缓慢又一丝不苟地朝他行了一礼。
带着满身杀气和狠戾的陈三更心不由自主地平缓了一些,也回了他一礼。
因为他是白鹿洞副山长,他是国子监大祭酒,他是帮助了自己许多的好友苏密的师长,他是朱曦。
朱曦看了看刘瑾的头颅,叹了口气,“还未与这位名震大端的绣衣令好好说说话,没想到便已再无机会了。”
陈三更抿起嘴,并未接话。
朱曦抬头看着陈三更,轻声道“我知道,我本不该来。”
“是的,你不该来。”
朱曦再叹一声,“但我若不来,我便当不了这国子监祭酒。”
“是的,你甚至当不了一个读书人。因为你的风骨已失,气节不再,读在多书,也不过一腐儒而已。”
朱曦喟然一叹,“陈公子未入白鹿洞,实乃白鹿洞数百年最遗憾之事。”
陈三更看着他,“朱山长,我敬佩你们,所以我不伤害你们。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