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上那层水雾让窗外景色看上去潮湿又沉闷,阴云密布的环境蔓延到了病房里。
一早上进进出出许多人。
程颂都陪在一旁,嘱咐着她们轻点,看着乔儿的样子,更是难以言喻的心痛,待人都走了,他才重新在床边坐下,身后却蓦然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是方陆北家的保姆。
并不和善。
连门也没敲,开了门又止住脚步,显然是被床上乔儿的样子给吓到了。
语调也阴阳怪气的,别开了脸,像看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哎呀,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也太难看了。”
程颂火从心底起,蹭的站起来,满脸的不好惹。
“你哪来的老太婆,给我滚蛋。”
他可没有乔儿那么好欺负,也不会说好听话,骂的都是难听的,话一出,保姆的脸色便挂不住了,“你哪来的野男人,陆北呢,我们就是来说一声,要把孩子带走。”
她环着臂,盛气凌人的。
促狭的眼睛让人看得很不舒服,上下扫了程颂一通,又默默移回目光,“算了,我管你是谁,反正话带到了,等她醒了你告诉她。”
“你在说什么玩意儿?”程颂觉得可笑,面上挂着冷意,“那是乔儿的孩子,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她跟方陆北都没结婚,你们凭什么带走?什么东西?”
“你怎么讲话这么难听,没结婚那也是方家的种!”
喧闹声引得护士过来。
皱着眉,拿出了专业性的架势,“你们在吵什么,现在病人需要休息,要吵都出去吵。”
保姆瞥了程颂一眼,冷哼着要走掉。
记挂着那个孩子。
程颂没有让步,跟上去,抓着保姆的手不放,“我再警告你们一遍,那是乔儿的孩子,谁都不能带走!”
“你干什么!”保姆大叫起来,“你想对我一个老太婆动手是不是?”
她是方夫人新请到身边的人。
没什么礼仪家教。
也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程颂那个脾气,要不是看她年纪大了,是真的会动手,到头来也只能口头警告两句,“你们要是敢碰那个孩子,谁都别想好过。”
他说这话时,丝毫没想过平白为乔儿出头会引来多大的非议。
不过几分钟。
他的那些话就被传到了方夫人耳边,她倒是不诧异,只因在她心里,乔儿一直就不算个大家闺秀,会乱搞,也不奇怪,只要保证眼前这个孩子是方家的血脉她就满意了。
至于乔儿那里。
她巴不得有别人代替方陆北的位置。
在这方面,程颂做的要比方陆北好得多。
他对乔儿是贴身照顾,就算去吃饭也会找人寸步不离代替他看着,一整天,都守在她身边,用棉签给她擦嘴巴,又试图想挽救她脸上的伤痕,有些一看就是巴掌印,打得脸都肿了起来,还有脖子上的指痕,更让人无法直视的,剩余的,便是手腕的伤了。
他们都无法想象,在那几十分钟里,乔儿究竟遭遇了什么。
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她大概早就放弃生存了。
一直到傍晚,雨还没停,在寒冷空气的包裹下,那份冷刺激到乔儿的皮肤里,唤起了丝丝的痛感,紧接着,她感到身体的意识正在苏醒,喉咙干涩,像塞了一块烧红的碳,继续一杯冷水来浇灭,可身体又是冷的。
一股冷,一股热交替。
简直是折磨,痛不欲生。
在疼痛中,她颤抖喉咙,睫毛也跟着煽动,发出的求救声像是在雪夜里被掩埋的小兽。
只是很细微的,甚至比雨还要弱。
程颂便听见了,他抬起头,看到了乔儿正在逐渐掀开的眼皮,在他看来,那就像死而复生一样神奇,连忙按了呼叫器,又不可思议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