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大声吆呵了一句,便进房去煮面了。
已到了月底儿,月牙弯弯儿的一缕,吊在树枝上,幽冥昏沉。
大凤凰树的树枝挂着一觥一般的明灯笼,清寒的光在风中轻轻晃动,秋末的天儿,夜间已微寒,元宁却不觉的冷,心头反倒从没有过的温暖。
他寄人篱下十多年,好像唯有住进别院的这段时日才有了家的感觉,对边的女子脾性洒脱诚挚,给她当马夫,却是没任何仆人的卑微感。
他忽然畏怕,有一日她真真的嫁入太子殿,而自己再一回没有了家。
热腾腾的面非常快端上,分量非常足,肉也给的多,上边漂着葱绿的葱叶,香味喷喷,凌菲把筷子递过去,招呼道,
“快吃,片刻凉了,味儿就差啦!”
元宁接过筷子,点了下头,见女人纤睫半垂,吃的狼吞虎咽,分毫没女人应当有的矜持,更加没当朝三品官吏应当端的架势,任何人跟她在一块全都不会觉的拘束。
元宁垂着头,目光温柔,轻缓一笑,挑了一缕面放进口中,果真非常香!
一大碗面吃进肚儿中,身子瞬时温暖起来,凌菲多给了掌柜10厘钱,赞道,
“面好吃,下回还来!”
掌柜脸面上乐开了花儿,
“二位吃好就可以,客官慢走!”
二人赶了厢车上路,冲入夜幕,向着别院驶去。
隔天下朝后凌菲便不急了,回至别院歇息够了,还吃了晚餐,一直等到天快黑,才跟元宁赶着车往驿馆去。
娜木钟带着侍女早便已在驿馆的门边翘首以待,见凌菲的厢车过来,才大大的放了口气儿,忙迎来。
凌菲跳下车,笑音道,
“今仙殿中有事儿耽误了,要太太久等啦!”
娜木钟今天换了一套碧色的束腰弹花儿暗文锦裙子,却依然梳着乌拉部的发辫,瞧上去诡异不已,可自己觉的非常美,还特别化了一个瑰丽的妆,提着裙裾一旁边车一边道,
“无碍事儿,快走罢,等会戏要开始啦!”
凌菲扬眉一笑,
“太太安心,我已关照过茶楼了,要他们全都等着,你不到决对不可以开始!”
娜木钟瞬时惊喜的自车中探出头来,脑袋上的金饰在灯影下闪闪发光,
“还是郑大人思虑周详!”
“太太坐好!”
这一回几人直奔欣荣茶楼,跟昨日差不离的时辰,可吃茶的人显而易见比昨日多了很多,老板见凌菲一来忙迎出,笑的脸面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块,
“客官,你几个来啦,位置我给你留着呢!”
“有劳啦!”
凌菲笑的可亲。
家丁领着娜木钟几人去昨日的位置坐了,也不必招呼,非常快便端了下心茶汤上来。
娜木钟方正的坐好啦,只待着大戏赶忙上场。
老板把凌菲拉到一旁,讨好的轻声道,
“这一名客官,你瞧这戏演完后,可不可以把戏本子卖给我们,这戏子都排练熟了,往后不演也怨很遗憾的。”
凌菲转头瞧了瞧那一些翘首以待等着看戏的客人,了然的点了下头,
“好说,仅是这戏本子还是我的,你照样演,届时给我个分成也便是啦!”
老板微一思索,爽快的点头,
“成,咱月底算账,决对不会亏了你!”
凌菲起先选欣荣茶楼时,也是打探过这的老板是个老实本份的生意人,因而到底怎样分成也并没细究,想着只须可以把她给娜木钟买衣裳首饰的亏空补回来便可以了,到底她也有一大家伙儿人人要养活呀,未来年玉娘跟甄婉柔嫁人,她也要预备陪嫁,这般一算,压力忽然便大了。
瞧上去找个生财的门路势在必行呀!
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