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斜斜的倚着门框,抬手拍了下年玉娘依然酡红的脸蛋儿,笑说,
“怕啥,丢也是丢小爷之人!”
讲完四目一望,
“王上呢?”
“福海公公适才来啦,太子爷随着回宫去了,要我们转述你,宫宴辰时开始。”
“噢”,凌菲应了声,抬首瞧了瞧天,笑说,
“那还早,走,咱放炮仗去!”
符重入了宫,径直入了乾清殿,一直至天儿渐暗,才轻缓走出来,步伐沉静高洁下了长阶,一对深不见底的眼睛,是他惯常的寡淡疏漠。
福海和在背后,半躬着身,恭声道,
“王上,你如今是否要去漪澜殿?”
符重步子一顿,轻轻侧头,晦暗的的光照下,半张面庞沉淡冷漠,半张面庞俊俏崇贵,轻缓一扯唇,
“母亲那儿,待今天晚上之后,本驾带她一块过去!”
福海头垂的更加低,
“是,老奴多嘴儿!”
听闻今仙殿宴上有还有舞宫灯、烟火、跟些许北疆的部族跟各国大使来献礼献舞,凌菲便想带着郑峰他们仨人一块去瞧热闹。
甄婉柔醉酒后边儿痛,不喜人多喧杂,郑峰身份特殊,也不宜在宫宴的场合露面,因此最终唯有年玉娘一人随着去。
年玉娘头一回入宫,慌张又兴奋,把全部的衣裳都翻出,一件件的往身上试,
“菲菲,你说我穿红色好不好看?”
不等凌菲回话,又对着明镜自语道,
“不可以,这色太艳了”
“这件杏色的呢,也不好,模样太旧啦!”
……
足足试了接近半时辰,终究觉的满意了,站到凌菲跟前,双眼期许的问说,
“菲菲,你瞧这件水粉色的咋样?”
凌菲懒散的倚着矮榻剥桔子,剥了也不吃,一瓣瓣丢给蠢狐,听言转脸,瞬时双眼冒光,
“唷,这是哪位娘子,聘婷多姿,这样柔柔动人!”
年玉娘面上一红,垂着头道,
“菲菲又开我玩笑,那便是这个了,好赖我也是你身旁之人,不可以给你丢了脸面!对了……”她声音一转,目光闪动,轻声问说,
“今天如有的臣子跟家眷全都会去么?”
凌菲漫不经意的点了下头,
“该是罢!”
年玉娘咬着下唇,一副如有所思的表情,转脸有对着妆镜,往发髻上多加了一支桃花文簪。
冬季中,酉时才过,天儿已暗下,皇城中张灯结彩,明灯高挂,四处全都是一片喜气洋洋,连侍婢也所有都换了新衣,领了各宫的赏钱,脸上喜笑颜开,作事儿时步子都轻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