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起来这两家关系应该不怎么样吧,我怎么瞧见伍勇媳妇儿在费婆子家进进出出忙前忙后的?”
“说起这事就真是很臊脸了,但伍勇媳妇儿不觉着啊!反正卖出去的那个是外甥女,又与她不怎么亲近,志家家可就不同了,毕竟邻里邻居住着,出个门撞着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今又与县丞家扯上了关系,能不得来好好巴结巴结吗?”
……
阿媚紧紧的靠着那株歪脖子柳树,现在全靠那树支撑着她发软的身子。
她从来没听伍郎说过他在县丞家当西席先生,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小生意。每次找她是因为钱,每次见她说得最多的也是家里如何如果的苦,如何如何的需要银子,然后他会如何如何的努力赚银子赎她出去,然后再从她那里拿走好多好多的银子。
在她撑不住的时候,蝶依扶住了她,问,“这么龌龊没良心的人,你要的答案不是已经呼之欲出的吗?真的还要见吗?”
阿媚的指甲紧紧的扣着粗糙的柳树皮,使劲儿的扣着,痛得她的指间发颤也没松开。
她怎么可以这么蠢?竟会信他的花言巧语会将自己赎出花满楼,更奢望将来他能护自己一辈子。
她怎么可以这么蠢,怎么可以?
怨忿像雾一般,先是纤薄,然后浓烈地紧紧将她包围住,无尽的恨,无尽的恨抓抠着她的心。她再也忍不住了,她需要一个发泄口,那怕自己即将被撞得碎身碎骨,她也再所不惜。
“蝶依姐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适才那些议论蝶依是听见的,那个伍志高明显将阿媚当作了不用负责任的摇钱树,任谁能吞得下这口气?她听着阿媚声音和身体都在发抖,似乎明白了阿媚此时心中所想,淡定的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有我呢。”
阿媚得到这一声鼓励,浑身像被注入了一股无限的力量,她站直了身子,大步朝费氏走去。
费氏正在门口受人恭贺与人寒喧,忽见一个戴长帷帽的女子从人群后挤到人前停住。她一贯是先敬罗衣后敬人的,但见这女子一般绫罗价值上百两,心想不知是哪里来的贵客,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十分客气的问道,“这么姑娘不知怎么称呼?”
阿媚冷冷一笑,立即将自己的长帷帽取下,露出那张费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来。
“费大娘,是我,吕湄。”
费氏在见到吕湄的瞬间,眼睛都看直了,这个不应该在花满楼做女伎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人群里议论声渐起,听吕湄的声音以及见费氏难看的脸色,显然吕湄是来者不善啊!
此时人群里有人认出来吕湄,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和处境。
“这不是原先志高家附近的那个吕湄吗?就是伍勇家收养的那个外甥女。”
“还真是她啊,几年不见,人可真是漂亮了好大一截。她不是被她舅父给卖到伎院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听说是被卖到了花满楼,那可是咱们漳州府曲指头名的青楼,此时以她的姿色来看,能被卖到花满楼也不足为怪。”
……
那些念念碎传到费氏的耳里,费氏整个人摇摇欲坠,耳朵轰隆隆的响。
她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用拐棍指着这个突然出现会毁了她今天好日子的吕湄,“你是谁,谁稀得认识你?你是什么吕湄,你分明就是花满楼的伎女阿媚,你不在你的花满楼呆着,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你说我来干什么?当然是来找我的情郎伍郎啊!”
吕湄且说且往前走了一步。
而费氏看在眼里,这嚣张的态度分明就是挑衅,而且她未来的亲家公,亲家母以及未来的儿媳妇都在院子里呢,吕湄这一出现还不得搅和了?不行,绝对不行,于是她朝吕湄连着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