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二太太敢怒不敢言,径直走到沈宴知面前,先轻柔拍掉他头上和肩上的雪,然后解下自己身上的披衣披在沈宴知身上。黄嬷嬷看得眼睛都瞪圆了,在她心里,大太太没让沈宴知光着身子跪在雪地里已经算是仁慈了,二太太还敢给沈宴知披披衣,简直不把大太太的仁慈当回事。
“你瞪什么瞪,还不快滚。”沈宴姝极不客气的赶黄嬷嬷。
黄嬷嬷气得一跺脚,一甩帕子,抹身就走。
沈家二太太紧紧的握着沈宴知的手,那双手冻得跟冰条子似的,她哭道:“知哥儿,你冷不冷,都怪阿娘没用,让你大伯母如此拿捏你。”
沈宴知冷得声音都在发抖,“阿娘别担心,儿子还能抗得住。”
“你自是能抗得住的,从昨夜一直跪到现在,要是抗不住人早过去了。”沈家二太太哭得泣不成声。
沈宴姝捡起地上的冷馒头,想给沈宴知吃,可是都快冻过心了,她气得扔得老远。
祠堂里倒是有供果,可是她不敢去拿。
昭姐儿和蝶依站在阁楼上将隔壁院里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昭姐儿忍不住要出声喊沈宴姝,蝶依忙将她嘴捂住并且带下楼走得远远的。
确定隔壁听不到她的声音了,蝶依才道:“公主想干什么奴婢心里清楚,只是这是沈家的事,你不宜插手,一旦你张了口,不但对沈宴知兄妹的事没帮助,或许还会将他们陷入更难的境地。”
“为什么?”昭姐儿不懂,“我只想帮帮宴姝,你看她和她哥哥多可怜啊,沈家哥哥在那里跪了一夜了,再跪下去他会不会被冻死?”
冻死也不能管,蝶依不忍说出残忍的话,说,“这样好了,咱们去找娘娘,娘娘要是说可以管咱们就去帮忙,要是娘娘说不可以,公主殿下就不可再过问沈家的事,明白吗?”
昭姐儿心里很乱,母亲一向礼重蝶依和雪娇,蝶依说不让管的事,阿娘会赞同吗?
青蓝过来禀报了行程,陛下吩咐若是午膳后落雪情况有所好转就起程,不然就在钱府多留一日。
苏瑜也有此意,青蓝退下后,看见苗二姐的眼珠子一直跟了出去,她忍不住调侃道:“青蓝走了,我看你的心也跟着走了,实在想得紧就去吧,不必在此陪我说些无聊的话了。”
苗二姐羞红了脸,“姑娘说什么呢,奴婢只是觉得早起时我给他穿的腰带是青色的,怎么这会子变成蓝色的了。”
观察得如此仔细,说明他们夫妻二人关系很好,苏瑜很欣慰,也想起了当年苗二姐在孙府逼婚青蓝的事。看来有些人有些事还得自己争取啊,不努努力怎么知道结果呢?
“姑娘,半上午了,奴婢去厨下打点午膳。”
苗二姐与蝶依和昭姐儿擦身而往,蝶依瞧见苗二姐脸上有些红,问,“二姐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红?”
苏瑜不好明说,只道:“想知道呀,就去问问她。”
显然现在有别的事,蝶依不便去问苗二姐。
苏瑜也瞧见了昭姐儿的小脸上全是闷闷不乐,“出什么事了?”
蝶依就把先前在阁楼上的所见所闻说与苏瑜听了。
苏瑜看向昭姐儿,知她表面看着娇纵跋扈,实则内里纯真友善。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抱着她温言道:“告诉阿娘你为何想帮他们兄妹?”
“他们是好人,他们被人欺负,我不想他们被人欺负。”
昭姐儿简单直接的表明了她的心思,苏瑜问她,“昭姐儿,你富有同情怜悯之心这很好,可到底那是别人家的事,何况咱们又是暂住此地,你此番替沈家二房兄妹出了头,等到你走后呢?谁再来帮他们呢?你只能帮他们一时,不能帮他们一世。”
昭姐儿看了看蝶依,听出来阿娘话里的意思与蝶依的话一样,“可宴姝是我的朋友,阿娘,我难得有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