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匙拌着饭盒里的食物冒出阵阵肉香,舀起一块稀松香软的牛肉混着炖的软硬适中的土豆送进嘴里,唇齿留香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辛辣味道,不至于掩盖掉牛肉香气的同时又能将其烘托地更加美味,足以令人感觉到那相当程度的回味无穷。
能在敌人的尸体尚在冒烟的战场上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无疑是极大的幸运,嘴中咀嚼着那香软牛肉的马拉申科嚼着嚼着不禁一抹微笑浮上嘴边,坐在桌子对面、面对面吃饭的瓦洛沙少校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怎么了?旅长同志,为什么突然笑了?”
马拉申科不语,只是继续舀动勺子又带起一块牛肉送入嘴中,细嚼慢咽之余这才向着尚有疑问的瓦洛沙少校开口回道。
“从这牛肉里,你能吃出来什么?瓦洛沙。”
虽然与马拉申科是同龄人,但瓦洛沙少校对马拉申科的尊重和敬仰却是发自内心的。
从古至今,地球上任何一支强军都有着无可辩驳的尊崇强者习惯。
一个能令敌人瑟瑟发抖的武装暴力集团要是不崇尚强者、去整喜欢娘炮那一套,那才叫做本末倒置、同时也不可能发生。
所以即便是马拉申科在有意地卖关子,瓦洛沙少校依旧是下意识地认为,旅长同志这是要向自己传授经验与不知道的知识,自己必须虚心求学、侧耳倾听。
“我我不是太懂您的意思,旅长同志,我只是觉得这牛肉真香,有些惭愧”
瓦洛沙少校能这么说,相对于马拉申科而言才恰恰是正中下怀。
换个说法,如果瓦洛沙少校不这么回答,对马拉申科而言那才叫有些出乎预料,甚至还得想想怎么接瓦洛沙少校的话语。
但好在这一切并没有发生,马拉申科依旧可以按部就班地说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话语。
“两年以前,我们的祖国刚刚被德国佬入侵践踏的时候。”
“我们的哨站被摧毁、机场被夷为平地、战士们在炮火连天中甚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德国佬的突然袭击中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战火在向我们的家乡不断蔓延,德国佬的进攻看起来势不可挡。乌克兰被侵略者强占,我们也因此丢掉了粮仓,战士们的伙食一天不如一天,一开始还能吃到不错的面包,到后来连面包里都掺着那些本是吃不成的东西,肉和牛奶就更别想了,有时候甚至连水都喝不上。”
一边说着一边又舀起了一勺牛肉汤送进嘴里,感受着这股荡气回肠爽到爆肉香的马拉申科,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列宁格勒吃老鼠肉的那段日子。
当时那种感觉在今天看来真的是难以言喻和形容,糟糕、充满病菌、本不应该作为人类主食被端上餐桌的老鼠肉,在团团封锁下的列宁格勒却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味佳肴。
那一餐老鼠肉大概是马拉申科吃过最难忘的食物,很难想象那些饿着肚子的妇女和孩子们到底是花了多少时间、多大的精力,才抓够了能让一群五大三粗的坦克兵吃顿荤饭的老鼠、再做好了给送过来。
在斯大林格勒被硬生生饿出营养不良而患上了夜盲症的孩子母亲,把两颗糖当成珍藏的至宝送给祖国卫士的不到半人高瘦弱小女孩。
食物没有感情也不会说话,但也就是这种对天底下任何生命而言都是必需品的东西,却在用无声也是最朴素的方式向世人诉说着这段伟大的卫国战争。
手里握着汤勺的马拉申科在万般思绪回忆中莫名有些眼角湿润。
自己这一路走来失去了很多也收获了很多,但最宝贵的财富,却还是亲眼见证了这段值得所有心怀正义之士去讴歌和铭记的伟大历史。
即便遥远的后世有一群人面兽心之徒企图篡改、颠覆、抹黑掉这段历史,将插在邪恶心脏上的赤红色旗帜永远抹去,甚至是以那蓝白相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