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定了章程时,天边已经隐隐泛起亮光,李昭烟抬手掩唇打了个哈欠时才意识到自己耽搁了多久,忙道“瞧这事情闹的,让您跟着坐了一夜,您住处每日都有人收拾,赶紧趁着天还没亮回去歇歇吧。”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他们两个在商量,更甚者,义父基本上全是在听着李昭烟的种种构想,只在她实在想不出法子的时候才提醒两句。
可没什么比这更能直观的看出一个人的能力的了,义父砸吧着嘴往外走,眼里尽是掩不住的得意,他家小子可真是厉害呢,取了这么好的女娃娃进门。
送走了义父,李昭烟却精神得很,即便眼下青黑看得翠月有些担心,却没说歇息的话,“你让人递牌子进宫,今儿有早朝,下朝之后我要马上见到皇上。”
这可是少有的不管不顾了,往日要入宫都是先问了时辰,择了方便的时候再去,今儿却任性起来。
他们的话翠月听了个囫囵,却清楚是牵连甚广的大事,唤了翠屏在李昭烟身边照看着,自去找苏福传达李昭烟的意思。
宫中。
近来最大的一桩事便是殷城的事了,只是也已经安排了官员前往,总不好次次早朝都提,便只说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扈大人,您未免管的太宽了先,本官后宅私事于你何干?”长着一圈儿络腮胡的大臣双目圆瞪,对隔着几个位置的扈玉宁很是不满。
“您这话可就没意思了,后宅之事又如何,若非这事,谁会知道你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看着满脸憨厚,实则背地里是个阴损角色。”扈玉宁瞧着面容清秀,正与络腮胡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说的是刑部右侍郎常遂的事儿,这人是地方官员上调京都,大家原看着都觉得这人老实忠厚,恐难胜任,没成想,人还真当的有模有样,也便顺利留任。
这一留,就是两年,熟料昨儿忽然闹出一桩事儿,是常遂府上的妾室,衣裳散乱披头散发地光着叫跑到了街上,非说常遂杀了他的发妻,要官差做主。
可衙门也去人了,常夫人分明就好好在府上待着,言行举止也没有半点不妥之处,衙门的人便当是妾室精神失常,让常遂将人领了回去。
“扈大人,说话要讲证据,你仅凭着那疯了的妾室三言两语就断定我确实做了这些事情,这是否果断了些,婉青如今就在府上,你若实在不信,下了朝随我去看就是!”被扈玉宁气的胡子都在颤颤巍巍,常遂怒道。
婉青正是常夫人的闺名,逼的常遂将她的名字叫出来,想必实在是气急了。
扈玉宁却置之不理,不依不饶地继续道“空穴不来风,你那妾室怎么疯了之后不提别的事情,一口咬死你杀了发妻,却不说别的?”
旁人见他们针锋相对,少不得要开口劝两句,事实上多数人都觉得扈玉宁咄咄逼人了些,不过一个妾室的疯言疯语,衙门的人都已经上门查看了,还能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