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见此忙道“你若是愿意去,我家老师同燕王部下有些交情,或许说说请,燕王也能愿意见我们一见。”
之所以不将话说明白了,是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人虽是耿直,可绝不是个傻的,只要自己一张口说与燕王相识,他怕是立刻就要起疑了。
果然,听得同僚这么说,耿直的官员稍一迟疑便答应下来,又叮嘱道“这事情要紧的很,最好趁着还未阅卷便处理了,否则要是真闹大了……”
“是是是,道理我都晓得,你就不要着急了,咱们今日且先散了,我顺路送你回府之后就去找老师,如此可好?”同僚哄孩子似的哄道。
耿直的官员模模糊糊记得同僚的老师确实与自己顺路,于是点头应下,两人一齐出了天香居,临走前还刻意去孙华岳他们门口走了一遭,记住了醉得最厉害那人的长相,以便日后找来作证。
门口隐隐有脚步声来来回回,孙华岳听得出那都是不同的人,心中更是慌张,刚才那蠢货的话想必好些人都听见了,若想不出一个妥贴的法子,自己今年这状元可就不稳了……
“先不能待在这儿了,大家去我家吧,真是的,本来好好的日子,他倒好,三两句话一说睡了过去,我可怎么解释得清,大家可得跟我回去商量商量怎么澄清这件事,刚才不少人听见呢。”孙华岳单手扶着左手边的人,面上已经变得沉稳,丝毫找不到刚才的慌张。
只是刚才还对他十分追捧的众人都纷纷迟疑,半响也没人给个准话,好一会儿,才有人说“我娘叫我今日早些回去,她还有一帖药没煎,我得照看着,就不留了,孙公子放心,今天听见的话,不管谁来打听,我一概会说都是醉酒的玩笑。”
一有人起头,余下的也都坐不住了,接二连三找了借口,眨眼间,房间里就只剩下孙华岳和他扶着的人,再要说就是一开始奉承孙华岳最真情实感的那个。
见孙华岳看向自己,那人连忙开口道“孙公子,我知道他是在说胡话,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看那些书的,皇帝出考题可是最近的事情,谣言总归是谣言,一定能解释清楚的,你也不必太担心,我们先找地方把他安置下吧,总不好一直扶着。”
“也是。”孙华岳看此时还有人相信自己,不由得安心许多,“那你扶着他找个空房间歇下,明日我来了结账。”
匆匆嘱咐几句,孙华岳急着赶回家去找父亲商议对策,殊不知此举为以后埋下的祸根。
夜正深,外头除了小动物不时的响声,安静到近乎寂静。
屋中烛火亮着,映出的正是耿直的官员的脸,原来他惦记着今日在天香居听见的事,直到这时候也难以入眠。
正琢磨着,门外传来了什么动静,像是小石子砸在了门上,一下一下的,听起来还颇有规律。
听出外头有人,耿直的官员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个猜测,赶忙起身去开门,一看,可不就是自己猜想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