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按你说的去安排,钱大人那儿去几个人,他今日早朝惹了几个不长眼的,当心有人生事。”苏楚陌抬手按上眉心,有些日子没好好歇着了,总这样下去可不行。
肖庆一一应下,要退出去时还是不忘提醒道“王爷,您身上担子重,可也得好好休息才是,听苏管家说您整日忙到深夜,实在不行,我们也找些事情给皇帝,让他无暇折腾。”
怎么折腾担惊受怕的都是百姓,是没什么实质的伤害不假,可这种事情苏楚陌还不屑去做,皇帝如今是破罐子破摔了,他苏楚陌可还没到这份上,如今的一桩桩一件件,到最后只能是在帮他累积名声罢了。
“去吧,我心中有数。”
双目微阖,苏楚陌后仰着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显然不想再多说。
肖庆也只好退下,心中却不住忧心,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皇帝动作越来越大,好几桩事情都是想将苏楚陌往绝路上逼,行错一步可能就要受万民唾弃了。
夜已深,燕王府的书房却灯火通明,里头的人临窗而站,看着是在等什么消息。
不多时,一只浑身浅灰色的鸽子飞入窗口,巴掌大的鸽子落在苏楚陌胳膊上,小爪子牢牢勾着他的袖子。
随手将什么东西喂给鸽子,苏楚陌取下格子腿上绑着的纸条。
看罢,苏楚陌唇角勾起,却满是嘲讽,“阿七,去请钱琮钱大人来一趟。”
更夫绕过街角大树,正要看看,忽觉一阵冷风,不由瑟缩,随即敲响了手里的物件,拉长了嗓音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钱府角门打开,走出两人,一个是阿七,另一个俨然正是钱琮。
钱琮回身拉上门,跟着阿七往燕王府去。
燕王府侧门留着,是苏管家亲自盯着,见钱琮到了,将人迎进去,又亲手关了门,吩咐人送茶点去书房。
“王爷,您深夜唤老臣前来……”钱琮身子骨还算硬朗,可到底是上了年纪,这一路走过来,呼吸已经有些不顺畅。
苏楚陌并未多言,只将搁在桌角的纸条递给他。
“这——”钱琮瞳孔微缩,片刻泄出一口气,身形看着似乎佝偻了些,“皇上他竟要做到如此地步?”
纸条上写着,今夜送户部尚书钱琮上路,字迹是批了多年奏折的人的,看了这么多年了,哪里会认不出来呢。
“钱大人今夜先宿在燕王府,钱府本王已经让人留意,待到明日一早,你便在早朝时辞官,本王会让人护送大人与府上家眷前往秦岭,那边民风淳朴,本王亦有故人在,大人一家去了,也好有个照应。”
苏楚陌考虑的周全,钱琮生在京城,便是要辞官归乡也没有乡,秦岭倒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钱琮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许久,钱琮向着苏楚陌深深一拜,“老臣多谢王爷,只是未能为王爷鞠躬尽瘁,老臣心中有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