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堂姐长得很标致,可惜跟他杨华明没啥缘分,听说是心里早有人了。
那天他和媒人在堂屋里坐,听着那姑娘就在隔壁屋里哭,姑娘的娘在旁边小声的劝……
后来杨华明觉得没啥意思, 就走了。
越走心情越糟糕,越想越觉得没面子,尤其是媒人和老爹还在一路的劝,就更让他觉得可笑。
想他可是长坪村最帅气最标致的小伙子,不就是家里穷一点,兄弟多一点么,那姑娘咋就这么不乐意嫁?
若是让村里那些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们知道自己这趟相亲没被人家看中,估计得笑掉大牙吧?
而就在这时候, 又有个人追了上来, 拦住他爹老杨头。
也不晓得两人嘀嘀咕咕了几句啥,老杨头调转了牛车车头,对杨华明说:“来都来了,这老刘家还有個姑娘待嫁呢,咱一块儿过去瞅瞅呗!”
杨华明本来是不想再回头的,他已经讨厌起这个刘家村了。
正准备开口拒绝,结果那媒人却打起了退堂鼓,“还是算了吧,万一后面这个再拒绝,我怕对老四影响不太好……”
当时老杨头就不高兴了,跟那媒人叫板:“先前是那姑娘心里有人,不是我家老四不行。”
“这事儿说起来还得怪你,不把事情打听清楚就拉我们过来相亲,害我家老四受打击!”
那媒人只能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 反正言语之间,还是不太赞同老杨头再折回去相看第二家,尤其这第二家跟第一家还是本家堂亲戚。
就在这时候, 原本也不想回去继续相亲的杨华明跳了出来。
“我要回去,今个还就不信那邪了!”
然后,大家一起回去。
这一次相看的姑娘,不是别人,就是眼前这位。
“你晓得不,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是看不上你的容貌的,尤其是你堂姐在前面打底,我这眼光又高,”
杨华明轻轻抚摸着刘氏的脸,对昏厥中的她自言自语。
“那天我看到你看我的眼神,我就晓得你是中意我的。”
“你看我的时候,你的眼睛都在冒光啊,估计心里想着这世上咋有这么标致的男子汉?”
“嘿嘿,实不相瞒,我当时还真的很享受你那种目光,那种痴迷的,崇拜的目光。”
“我本来是看不上你的,但是为了赌那一口气, 我也装作看中了。”
“后面等到我想反悔, 咱两家都已经定了亲,来来回回送了好几趟婚前礼,”
“我去跟我爹娘说我要悔婚,我爹当时就要撵我出家门,我娘直接拿鞋底板子抽我脸上了……嘿嘿,莪是被迫才娶的你呀,你这个臭婆娘,还那么大嘴巴,好吃懒做,又邋遢……”
……
杨华明的声音不大,但是,这夜晚很安静,屋外的几人也都默契的屏住了呼吸没吭声。
所以,他抱着刘氏,对着昏厥的刘氏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全传进了门口的几人耳中。
杨华忠眉头紧皱,满脸的不赞同,却又不好出口呵斥。
老杨头气得脸比身后这夜色还要黑,后牙槽磨得嘎吱作响,咬牙切齿的沉声说:“老四这个混账东西是疯了吧?四媳妇都这样了,让他说点好听的哄哄人家……他说这些鬼话,这是嫌人家还没死透?”
“这不行,我得进去堵住他那张破嘴!”
眼见老杨头当真要往屋里冲,大家伙儿从四面八方将老汉和老汉的轮椅给拦住,按住。
老孙头更是压低了声说:“老亲家,你别冲动啊,咱这才听了几句嘛?耐心点儿,让老四接着说嘛,也许他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那一套呢!”
骆铁匠也点头,“咱稍安勿躁嘛,我相信老四不是那种拎不清轻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