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长手一指,“水路。”
黎曼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江南被水淹了之后,四处都是水,他们或许会在回京的必经之路上蹲守,却万万没有想到,我们会走广阔的水路。大江大河之上,他们可就不知要如何拦了。”
萧泽走在前头,凛冽的衣角被风吹得绷直,突然脚步一顿,回首看了紧紧跟着他的黎曼一眼,目露疑惑,“你跟着我做什么?”
黎曼一个炽热的心被他这句话浇得半凉。
怎么说刚才两人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也算是有同生共死的情谊,怎么这么快就一副冷淡的陌生人的姿态?
她疾走两步与其并肩同行,西斜的月光拉长两人的影子,偶尔交叠在一处有时又分开,一时间,她竟然看得入迷。
“殿下说的这话好无情啊,小女子除了跟着殿下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江南的人我全都得罪个彻底,离了殿下,小女子就是斩了羽翼的飞鸟,怎么逃得出那几个水寇的手掌心?”黎曼说得真诚,眼角还挂着泪珠,楚楚动人。
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一个美人示弱。
但萧泽不吃她这一套,“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与我分开走,安全得很。”
黎曼本就是突然出现的异域少女,刚才苏幕之等人损失惨重,不可能会揪着黎曼不放。
这个回答,她可不喜欢。
“小女子没有武功,路上万一歹人对小女子起了色心,小女子该……”
既然选择装弱,那就一直装下去好了。
“刚才你斩杀黑衣人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出来你有多弱。”&;;
萧泽说的是真心话,毕竟一开始将他从苏幕之手上救走的英姿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黎曼一窒,这个男人怎么回事?杠精转世吗?
她深吸一口气,捏着嗓子道“小女子出门行走江湖,身上是带了不少的暗器,但就刚才那么一会儿,暗器全都用的差不多了,未来的路,着实难走,殿下要是不愿我跟着,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萧泽沉默半响,默许她跟着。
“你来萧国找谁?为何去往京城?”&;;&;;
有了先前那些教训,黎曼换了一个思路回答,“有位远亲在京城,去投靠他。”
萧泽对旁人的私事没有兴趣,遂而不再问。
黎曼哪儿有住在京城的远亲?她所有亲人在六个时辰前死绝了。
头七的时候,她会记得给墨染那个可怜师兄上一柱香的。
只要能跟在殿下身边,用什么理由重要吗?
两人连夜开走了一艘船,在岸边留下足够买船的银两。
直到岸边的房子越来越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时候,黎曼才畅快的笑起来,“离了江南,我们算了躲过一截。”
萧泽紧绷的情绪也松了一些,手下意识摸向腰间,试图从腰间挂着的荷包中摸一点椰奶雪花糕来吃。
那糕点是临行前沈辞亲手做的,专门为他准备的。
怕他忙得忘记吃饭,吃口糕点垫垫肚子也是好的。
前几次修水坝忙得来不及用膳,他的确是吃了几口糕点填肚子,味道很好。
就算是苏幕之那样厌食症的人吃了也停不下来。
他的手触碰到空荡荡的腰带,才记起在危急时刻,所有的椰奶雪花糕都进了苏幕之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