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娇其实之前是见过孙泽宇这些堂兄弟的,只不过见面的次数少,除了他大伯那二儿子,剩下的堂兄弟都是在成亲时和过年时见过一面,剩下的日子里鲜少见面,她早忘了他们长什么样,只隐隐记得大概的轮廓。
“堂弟,好巧,你也是刚刚参加完院试?”
孙泽花年纪最大,说话时慢吞吞的,和那学堂的夫子竟有几分神似,对比之下,比他小了几岁的孙泽富就活泛许多,他不等孙泽宇邀请,就坐在他身旁的凳子上,搭着孙泽宇的肩膀与他亲热的招呼道。
“真是缘分啊,没想到我们三兄弟一起参加院试,出来还能在这里相遇,不如就一起吃饭,顺便聊聊这次的院试。”
刘萧竹始终在观察着这两人,直到孙泽宇开口叫到他们的名字时,他才突然恍然大悟。
“啊,你们是不是也在小镇学堂念书?我说看着你们怎么那么眼熟,我叫刘萧竹,咱们一起上过几次堂。”
兄弟俩看了看刘萧竹,那眼神,就不如刘萧竹看他们时的热情了,连林娇娇都看出来他们对刘萧竹有几分轻视。
“是刘兄啊,这次你好像没参加院试,怎么也来了?”
孙泽富先向他说话,孙泽花坐下来,对正对面的林娇娇点头微笑,算是打过招呼。
林娇娇的目光频频在他们之间来回移动,将各人的神情看了个真切。
孙泽花和孙泽富对孙泽宇是极为尊重的,也许是因为他这次提前参加院试,孙老太太不敢再得罪了他,转而向所有家庭成员发了话,让他们待孙泽宇客气些。而他们对刘萧竹的态度就明显不同,她不知是为何故,大概是因为知道刘萧竹他家的背景,或是知道他学业水平不高,总之两者区别很大。
她能感觉到,当事人刘萧竹更能感觉到,他保持着友好的笑容,平和的回答,“就是听说孙兄要来考院试,想向他取取经,我起码还得明年才能报名呢。”
孙泽富挤在孙泽宇身边坐着,孙泽宇不动声色的往林娇娇这边挪了挪位置,和孙泽富分开一尺的距离。
“泽宇,你这回感觉如何,是否像上次县试一样能够一次通过?”
孙泽花试探性的问他,孙泽宇之前对他们直乎其名,他们也没再党兄弟的这样叫着,人一多就容易叫乱,索性都叫起名字来。
这一年来家里给他造成的压力实在不小,他娘盼着他能够早日成材,哪怕是考上秀才,也算是圆了他娘的念想。之前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为院试努力,还稍微好一些,可知道孙泽富今年也准备参加院试,他这心里就开始忐忑不安。
要是孙泽富一次就考过了,祖母一定对他们二房的人另眼相看。他弟弟已经无心向学,他若还不能给爹娘争得一些面子,以后在孙家他们这一房的地位只能靠着他爹撑着。
他爹现在是深得祖母之心,等以后爹做不动了,生意得交出来给家中小辈管的时候,祖母还能像现在一样看重他们大房?退一步来说,现在是他爹当家做主,以后等爹老了,可能祖母早就不在人世,可但凡孙泽富能够考上什么功名,做了官老爷,就算他们这房做生意再厉害,也比不过他们二房的荣耀。
片刻功夫,他心里已经想了太多事情,为了科举,他连家里媳妇都冷落了,只求一朝功成名就,为家族争光。到他这个年纪,真的再输不起了。
孙泽宇想了一下,才缓缓答道,“马马虎虎,要说把握那是没有的,尽人事,听天命。”
刘萧竹听出来他的语气一下冷下来,刚刚对着自己时还更热情些,说得详细些,这一对比之下,也能知道他们家中堂兄弟之间的感情并不好。
刘萧竹不是孙家人,也就不打扰他们堂兄弟之间联络感情,他沉默下来,埋头吃菜,不时和林娇娇说上一两句话,多半是关于这桌上的菜肴好不好吃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