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树山在房间里歇息了会,还没等到吃饭,就先去了老太太房里。
老太太今日精神好些,这会儿正坐起来喝粥。周氏提前给她煮好了清淡的小米粥,老太太大病初愈沾不得,荤腥油腻的食物,平时吃的咸菜便没再端过来,这小米粥比较养胃,又易消化,对老太太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
见她这二叔子鼻青脸肿的过来,周氏没敢离开,在旁听着他说话。
“娘,咱们家那些地,要不别让他们租了,回头我找人来,我们自己种。您看看我这脸,都是叫他们给打的,他们这拖欠租子还蛮横的很,实在是难以沟通。”孙树山坐在床边向自家娘亲抱怨着,顺便提议想把家里的田地都收回来。
村里有些大户,家里田地多的,自家人手少,实在忙不过来的,好些都是雇人去种田。农忙的时候,请人过来帮忙,不忙的时候自己看顾一下,并没有他们那么多麻烦,这穷人家月月交不上租,他们月月得去催,催得急了,最后就成了这样。
“以前老三收租这么多年,怎么就没见他和租户们沟通不来?”
老太太一抬眼,便是泼了盆冷水在他头上。
“老三上次头都叫人给打破了,流了那么多血,伤得那么重,您这么快就忘了?”
孙树山激动的提到上次孙树新受伤一事。
老太太白眼一翻,“他为什么被人打,你不会不知道吧?租金上涨时,最容易受到租户们的抵触。可现在都涨了几个月了,该接受的早就接受了,你还和他们起冲突,那便是你的问题。”
以前有老三在,她总是护着自己这俩亲儿子,现在老三都不在他们孙家,这大儿子和小儿子放一块比较,小儿子的劣处越发明显。
好在老大是个争气的,就连老大媳妇儿也比老二媳妇儿要更懂事,这家给老大管着她才能放心。
“瞧您这话说的,难不成我还会特意找他们麻烦。”。
孙树山心里不满,说话这语气也颇带有几分怨念。
他越是这样,老太太越不待见他。一扭身拿背对着他,“这事不要再提了,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你要不服气,那就找你大哥说去。”
这便是下逐客令了,老太太把吃剩的小米粥交还给周氏,周氏上前扶她躺下,又替她掖好被角,“还是让咱娘多休息下吧,有什么事,等你大哥回来,你再和他商量商量。”周氏就着老太太的话,向孙树山劝道。
孙树山哼了一句,扭头就走了,跟他大哥商量,那还不就是没得商量,他大哥从小踏实肯干,家里的生意,在他的管理之下蒸蒸日上,比他爹在时还要更好。
在家里他大哥更是全家人的榜样,他大哥说一,别人就不敢说二。
再说了,大哥那般孝顺,娘不愿意大哥自然也不愿意。不要问,他都能想到在这事上,大哥的态度会是如何。
老太太虽是躺着,却没有睡着,等这小儿子出了屋,她才悠悠的叹气,“祖上留下来的产业,在我和老头子手里那是只增无减,却不知以后在你们手上,还守不守得住这份家业。”
一听老太太这话,是对二叔子失望了,周氏连忙上前安慰道,“娘,你别想那么多,这不还有我们吗?我们一定会好好守住这份家业,不会让您操心。”
看着周氏,老太太又是叹了口气,“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儿子不争气,老大在学堂,念了这么多年,也才考过童生试。直到现在也还只是一个童生,老二是个学不进的,整日跟在你后头,家里的忙倒是能帮得忙,可这前途,唉……以后怕也只能让他跟着老大,走经商这条路了。”
按孙老太太的想法,家里子孙能入仕途的,尽量争取,实在是没办法,才往经商这条路走,他们家和四喜村的村民本就不同,那土里刨食的的活儿,他们的子孙断不会去做。
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