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水苑外。

秀姨娘追上苏婉婉。“大小姐，且等一下。”

苏婉婉刚和在外等候的丹心碰头，转而看向秀芳芳。“秀姨娘这般匆忙寻来可是有要事？”

“没什么，只是我方才瞧大小姐喝了那么多茶水下去，想来这一时半会也是无睡意的，我的院子赏月最佳，大小姐若不嫌弃可愿去一观？”

秀姨娘眼睛瞟了下四周来往的婢女，苏婉婉心领神会。“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是很困，姨娘带路吧。”

秀芳芳也算是苏宅的老人，是七年前入的府，住的院子虽远不及尹氏和几个小姐的奢华敞亮，但也算是姨娘中好的。

祁连初琴去世之后，苏秉没了枷锁，十年来收了不少通房和妾室，可最终能在苏府留下的就几个，苏秉好颜色，尤其贪图新鲜劲，许多通房玩个几次就厌了，厌了便不再过问，一个个可怜的女人都成了尹氏嫉妒心报复的牺牲品，而芙姨娘和秀姨娘能挣扎至今，都算是有点本事。

“你们都下去吧，我同大小姐赏月要清净，没我的吩咐不必过来。”秀芳芳将身边的下人遣走，只留下一个贴身婢女海棠伺候。

苏婉婉眼明心亮。“看来姨娘这院墙也透风啊。”

“大小姐聪慧，一看即透。”秀芳芳给她热了碗牛乳。“来，喝点热牛乳，这样你晚上也好安睡。”

苏婉婉喝着牛乳，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咕咕咕——

丹心撇着眉毛，没眼看。

秀芳芳也愣住，这不是刚在尹氏那用了茶点嘛？

盯着苏婉婉看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海棠，小厨房今天不是做了些芝麻团子嘛？去热了给大小姐端来。”

“热东西之前先去把我的妆盒拿来，抽屉里的那个。”

“是。”海棠是个伶俐的，不会儿就捧了个红漆木盒子出来。

苏婉婉看看那盒子，再看看丹心手里捧着的首饰盒，“秀姨娘也要送我首饰？”

秀芳芳不绕弯子。“大小姐可知今日夫人为何送你这些？”

苏婉婉摇头，她是真不知其中缘由。

“这梅花图纹是皇后娘娘最喜爱的，同时也是贵妃娘娘最讨厌的花纹，这事旁人不知，可在东陵上流人家间却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大小姐若是穿戴一身梅花首饰去赴贵妃娘娘的宴会，那就是当众打她的脸。”

“夫人今日特意把我和芙姨娘都叫去一同给你挑首饰，为的就是将来事发好推卸责任，说是大家一起选的，只想着什么首饰陪配你，其他并不知情。”秀芳芳打开自己的妆盒。“我这盒首饰虽不及夫人那的精贵，但都是我能拿出的最好的，大小姐挑些吧，总比戴这梅花簪子去讨嫌来的好，越贵妃不是好相与的性子，若真惹了她不快，你非得脱一层皮。”

苏婉婉听着秀芳芳的话语，眼色逐渐透出寒意，最后又化作春水。

转过头，冲着人微微一笑。“秀姨娘这份心意我领了，不过这些首饰你还是自己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