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的手指落在桌子上,明明声音很小,可在雅雀无声的房间里,每一下都尤为钝重。
吞下药丸的嬷嬷们,此刻一个个不知所措,面露惧色,她们在等待着什么,紧张而惶恐,犹如等待命运的审判。
左漪到现在,才明白所谓的圆房,就是一场闹剧!
怪不得苏漾也在这里!
这都是李潜从开始就想好的!
最初的激动与欢喜消退,汹涌澎湃的怒火,齐齐冲上心头。
她捏着拳头,手上被匕首割破的伤口,此刻仍不停的往下滴血,对于现在的左漪来说,这点儿疼痛,远不及她心中的哀伤。
“王爷!”她深吸口气“就算您不喜欢我,没有要圆房的心思,也不该欺骗我逗弄我!”
害她还满心欢喜,特意将自己洗的白白净净的,以为等待着的是场难忘的良宵,谁知道居然是被他打进了更冷的深渊!
凭什么!凭什么要这么对她!
左漪浑身的血都热起来,咬牙质问道“妾身究竟哪里做错了!要得到王爷如此的羞辱!”
“自取其辱的人,不是一直都是你吗?”李潜反问“你什么都知道,偏要强人所难,如今得此结果,不过是自作自受。”
“妾身……”左漪哑口无言,片刻后理直气壮的道“妾身只是爱慕你,有什么错?难道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吗?妾身是您的女人,想要得到你错了吗?不……妾身没有错!妾身之所以做这些,都是因为爱您啊!妾身从小的时候,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就对您深深着迷,这么多年,终于辗转成了您的女人,绝对不是只想挂个空名头的!”
她和李潜差八岁,刚出生那年,正是李潜最为意气风发的时候。
等她长到三四岁的时候,满大街谈论的都是李潜,他那会儿已经长成,不出意外的成了京城姑娘们争相想要嫁的夫君。
她不知道什么是夫君,但心想肯定是很厉害的人,以至于后来不懂事的时候,别人一提起夫君,她就想到李潜的名字。
懵懵懂懂长到了十三岁,府上给她办了热热闹闹的及笄礼。
她不再是以前不知夫君为何意的稚女,然而想嫁的人,依然是李潜,尽管那时候的李潜,已经因为太子一事被牵连流放。
生在官家家族里的女子,终身大事都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在她及笄礼后,父亲与爷爷开始慌张的给她挑选夫君。
那会爷爷还不是左相,只是朝中区区二品大员,父亲的官位就更不值一提,未曾得势时资源相对要差些,挑来挑去都没如意的。
如此更好,她默默在心里祈祷,一直都挑不到才好呢,这样她就可以瞒着所有人,偷偷的等着李潜。
就这样等啊等盼啊盼,哪曾想李潜真的重新回京了。
他既然回来,她哪里还会嫁给别人?
为了能够嫁给他,她没少去找爷爷,求父亲,好在她是他们最疼爱的人,又好在李潜不愧是李潜,时隔几年,依然能力强悍。
一路走到如今,她付出太多,而所求的,不过是成为他的女人,与他心心相印,过分吗?
左漪情绪翻滚,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
她用力抹掉,上前一步,跪在李潜跟前“王爷你就看看妾身,您就将对王妃的目光,分一点在妾身身上,不行吗?”
李潜皱眉,拂开她欲要抓过来的手,冷嗤着倾身。
他看着她,淡淡的道“你情我愿方能称之为感情,强求不来,若是能强求,那本王也求你,将放在我身上的感情收回去。”
左漪跪坐在地上,脸色更难看,突然,她强忍不住,捂着脸趴在地上,发出持续的呜咽声。
她哭的伤心,整个身子都在颤动,哭声小而压抑,在场人纷纷面露不忍。
苏漾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