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到底不是铁打的,挨了几鞭子,浑身疼的抽搐,她死死咬着牙,从齿缝间流出些许恳切之词。
可她的求饶,落入张定耳朵里,反而是火上浇油。
长这么丑还敢求饶!
就是因为她这副德行,凭白让他挨了顿嘲讽!
气死他了!
今天不把她打的半死不活,绝对不能消了这口恶气!
“打死你!打死你!丑女人!”
他在岛上嚣张久了,自然处处张扬跋扈,稍有不顺心意的,动辄打骂是常事。
其他黑袍人几乎都和他一个德行,见状都没有上前劝说,在一旁哈哈大笑,甚至时不时点评苏漾躲避的动作有多滑稽可笑。
鞭子一下接着一下,密集紧凑的落下。
苏漾眸子被气的通红,她死死咬着后槽牙,半张脸都因情绪激动而微微抽搐着。
她在思考,是就这么不反抗被打个半死不活,还是将他打的半死不活。
就在这时,身边忽然有道人影踉跄着朝张定冲过去。
“什么东西!”
抽打她的鞭子停下来,张定的叫声尖锐的响起。
她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将张定撞翻在地。
围观的黑袍人笑的更大声,纷纷出言嘲笑张定。
“打个人都这么没出息!怎么好端端的被人撞翻了!”
“你也太弱了吧!真是丢我们的人!”
“赶紧爬起来呗,还躺着做什么!”
张定不是海岛上的原始村民,而是当年同苏佑一同来的士兵,他在军中便没什么本事,处处被人欺负笑话,后来虽不知为什么,苏佑推行起了白莲教,但他却着实从那黑袍白面具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他变得狠戾,变得自信,仿佛只要穿上这件衣服,他就能做以前不敢做的事情。
以往他是被欺负的那个人,如今他欺负别人,看别人痛哭流涕,伤痕累累,他总能从中得到变态的满足和快意。
对那些奴隶而言,藏在那张面具之后的他,就是掌管生死的神明。
他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哪怕是个梦,他都甘愿沉溺其中,谁都不能叫醒他!
而眼前丑陋的女人,让他蒙受羞辱,撞翻他的没长眼睛的男人,又让他成为众人的笑柄。
是不是就连这群低贱的奴隶,都在心里偷偷的笑话他?
张定额上青筋乱跳,只觉怒发冲冠,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起来,抓起鞭子照着那个男人抽去,同时嘴上仍骂骂咧咧个不停。
“她娘的没长眼睛吗!叫你走路不看路!眼睛没有用,那老子就给你挖了!”
他方才摔了一跤,被撞得浑身疼,才抽了两下,正欲挥鞭时,却发现怎么都甩不动。
怎么回事?
他手上用力,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扭头看,就见先前那个丑女人,正用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头顶艳阳高照,她周身寒意缭绕。
张定有短瞬的愣怔。
他总觉得,这样的目光似曾相识,就连这张脸,此刻细细看来,都有几分熟悉。
难不成在哪里见过她?
他盯着她出神,一时半会并未在脑海中搜索到什么,倒是身后的人叫嚷着,问他到底还要不要挖那人的眼睛。
“自然是要的!”他啐了口,愤愤将鞭子摔在地上,指着苏漾的鼻子骂道“等下老子再跟你算账!今个不死也得叫你脱层皮!”
他狰狞的笑着,摇晃着脑袋,大步踱到沈随风跟前,他取出一把匕首,叫人将沈随风的脸掰过来。
“挖了你的眼睛!”他恶狠狠的道“既然长着没什么用!那就挖出来喂狗!”
“哈哈哈哈!对!张定你可算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