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
地窖里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尸体,压在下面的看得出来已经成了白骨,上面一层层的尸体绝大部分正在腐烂,面容分辨不出来,腐烂得极其可怖,乌黑的烂肉时不时地掉下一块,软软地摊落在血污厚重的地面上。
仔细看去,能看到那些腐烂的肉里头有蠕动的白色肉虫,因为已时至秋日,夏日里啃食尸身的幼虫大半已经羽化成虫飞走了,在地面上留下了无数黑色的蛹壳。
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只剩一片狰狞可怖,再看不出谁是谁,只凭那些残留的衣物看得出来,竟是有各种身份的人,有宫奴,艺人,寺人,甚至还有寻常的百姓。
南宫钥胃里翻江倒海,她是被动经历过许多,是因为经历而对许多事已经见惯不怪,但是这样的场面,这样成堆的尸体,这样一张张牙龈外露烂得惨不忍睹,死不瞑目的脸,肢体枯萎腐烂,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尸臭的残肢断臂……
在臭气和尸体的刺激下,她终于忍不住转身扶着墙吐了起来,申弘正在查看尸体,听见声音忙回到她身,南宫钥连连摆手,好不容易吐完了,接过申弘递过来的帕子擦着嘴,再不想看一眼这人间炼狱,转身往外走去。
她刚走出去,地窖里微弱的火光便熄灭了,申弘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南宫钥脸色难看地问道:“看得出死因吗?”
“个个头盖骨都被一种锋利的东西一次性破坏掉,使用的是像铁爪一类的兵器。”申弘看了看四周:“
南宫钥脸色发白:“南宫钰不是要吸精气吗,这些人一定是被她杀害的。”
申弘难得的面色严峻,他之前是查到南宫钰需要活人的精气让她的身体保持活着时的样子,可眼下所见实在太过让人震惊。
这曾宫中的秘密太过惨无人道,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藏尸地,长此以往,又有多少无辜的人会殒命于此。
“难怪了。”南宫钥若有所思:“大街上连个摆摊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
“曾候的寝宫在哪里。”申弘准备带她离开这里:“南宫钰不能留了。”
是的,南宫钰早已经不是人了,曾国不能落在她手中,她在幕后操纵着那个南宫氏旁支里挑出来的傀儡,想来那暂代的一国之君也是个鼠雀之辈。
南宫钥觉得心底发慌,她拉住申弘的手:“算了,要不然我们先离开。”
申弘转头看她:“曾候的死你不查了?”
“要查,只是……”南宫钥语气有些沉重,心底里越来越慌:“我总觉得不对,我们先离开再说。”
申弘拍拍她的背:“无事,若是周围有问题会有人通知我的。”
南宫钥当然知道任珑他们都在暗处跟着,但回想起孟赢与盛柒的功夫也不弱,当初却也中了南宫钰的计,着了招。
她不得不去想。南宫钰对她的了解与她对南宫钰的了解其实是差不多的,那是不是说,她回到曾宫后走的每一步,其实南宫钰心中多少是有数的。
“走,我们离开。”她越发有些着急,拉着申弘便往外跑。
申弘正要说话,四周却突然一暗,转瞬便黑得不见天日,两人被笼罩在里头,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南宫钥心道一声“遭了”,果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她压低声音正要喊,一双暖和的手将她的手握住,她一下就松了一口气。
他一直在她身边,只要有他在,她便觉得不那么那么慌张了。
黑暗深处有声音传来,依旧似银铃般悦耳:“我就知道你会来,你知道吗,我等得迫不及待了,那批派去杀你的人就是个幌子,就想着钩你上来。”
两个人警惕地极目四望,可除了浓黑什么也没有。
“自上一次见面后,我想了许久,父亲死的消息总归是隐瞒不住的,那之后我又一直没有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