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我今日去刑部的时候,夏桀渊还活得好好的……”容昭喃喃自语,不敢置信。
容和面色无波,声音更是听不出情绪来,“朕也知在你去刑部之前,夏桀渊还是活着的。”
这句话惊得容昭身上渗出了一层冷汗,他撩袍跪地,俯身叩首,“皇兄明鉴,夏桀渊之死与臣弟绝对没有半分关系!”
高位之上迟迟未有声音响起,这让容昭心中更慌。
容昭抬起头,目光恳恳,言之凿凿,“皇兄,臣弟与夏桀渊素不相识,他的死活于臣弟而言无甚关系,臣弟……臣弟有何必要置于他与死地?”
虽然他的确恨不得夏桀渊死了一了百了,但城中尚有夏桀渊的人手,在他未将这些人全部挖出来时,夏桀渊不能死,否则局势只会更加难控。
他没做过的事,自然底气十足。
容和眯了眯眸子,容昭连忙复又道“皇兄,也许是有人要陷害臣弟,对,一定是这样!
此人心思歹毒,不但杀人灭口,更是意欲诬陷臣弟,挑拨皇兄与臣弟的手足之情。”
未等容和说什么,容昭已面露凶色,狠狠咬牙,“皇兄,如今有此居心者,除了容陌不做他选。
容陌一直隐忍蛰伏,让皇兄放松警惕,可今日足以看出他的狼子野心!”
一百二十八抬的聘礼,竟比他燕王府的家底还要丰厚,可见这些年他在岐州定有所谋。
“今日他敢打砸臣弟的燕王府,明日他是不是就敢来逼宫造反!”
容昭义正言辞,全然一副为了社稷忧虑的模样。
容和敛下眸子,淡淡开口,“起来吧,朕又没说你什么。”
清淡如常的语气让容昭心思微定,容昭谢恩起身,死咬容陌到底,“皇兄,那武定侯府亦居心叵测,他们府上看似忠君之臣,实则竟私藏多年前王叔与之定下的婚书,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容和却抬了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此事朕心中有数,你不必再言。
此番瑾王提亲很是风光,你身为燕王,也不该太过落于人后。”
“皇兄……”
“安氏乃烈将遗孤,你们之事传的沸沸扬扬,若是处置不好难免寒了一众将士的心。
不过一个女子,给她足够的尊重,让她克尽本分,你若不喜,尽管再纳心仪女子便好。”
容和说得轻描淡写,容昭心里却有苦难言。
皇兄此举却是笼了武将之心,可他堂堂燕王竟娶了这般的女子,何谈助力?
他的妻子定要身份尊贵,饱腹诗书,方可助他大业。
见容昭面色不愿,容和举杯,轻抿了口茶,“方才你说之事也不无可能,但瑾王毕竟是堂堂亲王,没有证据是定不了他的罪的……”
容昭先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明白了容和话中之意。
夏桀渊是怎么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笔账正好可以用来算在容陌身上!
容昭如醍醐灌顶,连忙请辞去了刑部。
陈希挑开帘子从内间走出,莞尔一笑,“陛下好计谋,一箭双雕,臣女佩服。”
那夏桀渊之死乃容和一手为之,这样他既能逼夏桀渊的手下露面,又能让容昭与容陌拔剑相向。
而容和只需坐山观虎斗,独享渔翁之利。
陈希仰望着高位之上的容和,眼中迸发出晃眼的光彩。
前一世她虽这位帝王知之甚少,此番看来论心智,他比容陌毫不逊色。
或许前一世的遗憾,她可以通过这个男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