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弥神情冷峻,浓而修长的眉高高挑起,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目光坚定而又敏锐,直勾勾地盯着夜殊。
与她结契,白弥可不是会开玩笑的人,额,妖。
“本命契约法阵?”夜殊问得有几分艰难。
那眉陡地又高了几分,“结还是不结?”
平等自愿,互利互惠,夜殊默念着八字诀,这才是本命契约阵的真谛不是么?
凭什么白弥以了一副高高在上,仰视的态度要求她缔结。
士可杀不可辱,缔结了本命契约阵对她又有什么好处?不过是
夜殊脑子里,千转百回,白弥与她认知至今,所说过的话,加在一起,还不上这一次说的多。
方才提起奴役契约阵时,白弥厌恶至极,显然在妖族中,如此的事情,时有发生。倘若夜殊也是妖,对于奴役妖族千万年的契约法阵,必定是也是痛恶至极。
白弥其人,喜怒无常,又是个极好面子的。绝不会做有损妖尊严的事,再怎么平等,那也是契约,一旦结契,就难免受人驱使。他又为什么要与她缔结契约法阵?
本命契约法阵,即是互利互惠之阵,她又能给白弥带来什么好处。
那一日在东郭幕府时,白弥现身,狙杀魔兵的情景,犹如夜空星芒,一一在夜殊脑中闪过。
契约法阵,就如幻阵一般,能缔结出了另一方空间,甚至能打破了道天当年设下的五锁阵。
“契约法阵能助你脱离五锁阵,”夜殊按捺住了心中骤生的惊澜,从容不迫地问道,“你着急了。白弥,星云台里发生了什么,你并非性急之人,是什么迫使你亟不可待地想出去?”
契约法阵,即是自古就有,那白弥必定也深知它的利弊。契约法阵,只能根据了结契之人的灵力,来维系一段时间,并不是长久之法。
在来七星山之前,白弥从未动过与夜殊缔结契约的心思。
即便是在第一第二座星云台时,玉衡星未动前,白弥也从未生过那样的心思。
夜殊是女人,尤其是像夜殊这种,死过一次,又再活了过来的女人,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心细,心细到了谨慎的地步。
白弥那双幽深若潭的眸子里,划过了一阵漪波。那是第一次,夜殊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别样的神情。
那神情,一闪即逝,似有几分怅然,又有几分柔色。
“此事与你,并没有多少干系,亦不会有什么损害。你只需照着我说的话做,事成之后,本尊自会给你天大的好处。兽皮上的契约法阵,名为‘少蜉’,乃一口三品契约神魂阵,能召唤出本尊三成左右的实力。你且将法阵牢记在心,我与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后,我即与你缔结契约。”白弥不愿再多说,手中衣袖一挥,强自将夜殊轰出了五锁法阵。
那神情那语气,与抢亲的贼匪一时无异。
“我有答应吗?这哪里是本命契约,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奴役契约,太古神魔都没有那么霸道的,”夜殊气鼓鼓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截摩涯藤。
白弥的三成实力,又有多少,夜殊心中也没底,不过那厮举手投足之间,威势十足,该是很有些实力才对。
杀了猿子丹,就等于树了两个大敌,如今的七星山又是风起云涌,各路预料不到的人层出不穷。夜殊早前的伎俩,也只能对敌一人,若是猿家的两兄弟合力击杀,她只余死路一条。
在击杀猿子丹时,夜殊还存了侥幸心理,再是不行,她还能躲进仙府。
可她从未想过,若是和白弥闹僵了,又会如何。这厮说踢人就踢人,没有半分人情味可言。
方才白弥威逼着缔结契约法阵时,本意就是知会夜殊一声,至于她同意与否,白弥并没有看在眼里。
琊寰和菩提仙府,一阴一阳,本就是天枰两端,各占一边,要想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