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王殿在金乌神国中飘浮着,殿楼的建筑风格是端正而古旧的,人间的阁楼建筑,最初便源自于此。
王殿里,羲和的神像是唯一完整的东西了。
她发间冠上、手臂足踝间皆垂着金链子,衣裙上点缀的珠玉还发着微光,她束腰很高,将下裙衬得修长,她的气质典雅,身段出挑而微显娇小,却有着母仪天下之感。
她虽栩栩如生,却因是神像,静默无言。
如玉的王座上,司命正斜躺着,黑色的裙袍宛若绸被,轻铺在如雪的身躯上,浑圆修长的玉腿自王座的扶手上折垂下来,宛若浸霜披雪的琼枝。
殿外透来的光将黑袍反射出了鸦青的颜色,深青与雪白的交界处,色差显腴,更将曲线勾勒凸浮。
司命长长的银发垂落下来,或披在椅上,或垂落地上,自荒河龙雀战胜羲和之后,这王座已空寂了数千年,如今终于坐上了新的女王。
而女王自然要得到神国之主的认可,这也是传统了。
如今她的身上,已满是他的烙印了。
宁长久立在殿中,穿着简单的白色单衣,此刻正将白袍披在身上。
雪瓷躺在王座上,悠悠斜视,看着宁长久迎光的身影,如血的红唇挑起清灵的笑意:
“嗯,这种感觉……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宁长久披着黑发,他正立着衣襟,回首轻柔道:“当然,我从不会令雪儿失望的。”
雪瓷轻晃着纤长小腿,看着穹顶,道:“四五千年前,你与羲和是不是也常常这般?”
宁长久看着羲和的神像,宛若赵襄儿正温柔地看着自己,他摇头道:“不记得了。”
雪瓷从王座上坐起,双腿屈着,一手横抱双膝,一手抓着衣裳按着胸口,她冰眸弯若新月,清冷的嗓音却是柔和的,“无论如何,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地方了,这座殿要改名为雪瓷宫,这里的神像也要放上我的。”
宁长久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总觉自己要是同意了,襄儿就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还在想着赵襄儿么?”司命看着他,神色微冷,“你难道看不出,那丫头的志向早已高出天外了,你这破落宫殿,哄哄我或许可以,但怎么关的住那只金丝雀呢?”
“说得也是。”宁长久沉默片刻,微微一笑,道:“但毕竟是襄儿的地方,还是与她说一下为好,亦或者,我们重修一座更好的……”
司命轻哼一声,双足交错着落到光滑如镜的琉璃地砖上,她步态袅袅,走到宁长久的身边,冰眸眯起,檀口轻张,“你不是说绝不会让雪儿失望的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望着羲和的神像,伸出了手,指尖轻触着赵襄儿的脸,清冷骄傲的神色间竟有几分俏皮。
宁长久看着她的背影,再没什么主见了,铁了当昏君的心:“嗯,都听你的就是了。”
……
殿中清寂。
两人在王殿中搜寻着,找着有没有当年留存下来的,有价值的东西。
司命已将衣裳穿妥当了,她负手腰后,看着斑驳古老的墙壁,上面的字与画早已辨认不轻,唯有高处绘着的几轮红日依旧是不曾腐朽的图腾。
宁长久循着模糊的记忆翻找着,他摆正了那些散落的灯柱,扫清了散落的石头。
司命回身看他,微哂道:“朱雀和当年的金乌也不是傻子,若真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早就掠夺干净了,轮得到你几千年后来捡漏?”
宁长久笑了笑,道:“确实如此。”
他依旧翻找着。他几乎记不清当年的事了,许多残砖断瓦也勾不起太多的回忆,殿中的香与艳褪去后,更多剩下的就是萧索了。
但事有例外,在宁长久的不懈努力下,还真找到了一些东西。
那是一个装饰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