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要说这定雅山庄还有什么别致的地方,应该就数这泉只有在每年十月分起,才会涌出水,到四月就断流的温泉水,泉水中有天然的成分,不用特意调制药浴,就对皮肤和身体有很好的益处。
“恩,走吧。”说着,新月自榻上起来,亲自把身上的外褙脱了下来,跟在翡儿身后,绕到后室,后室的浴池,与地下的温泉泉脉相连,此时正是热气氤氲,根本不用取暖,就很是温热了。
新月走入这池中,暖意从脚尖一直传到浑身各处,坐定后,这种久违的放松感,让她靠在池璧上,困意上涌。
新月知道自己睡着了,而且也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梦中,梦中往事浮现,一件件如同流水一样,从她眼前划过。
她好似到了那个容昭殒命的战场,她看见容昭仰面躺在地上,胸口的铠甲被利刃割开,血也浸湿了他的前胸。他嘴上,脸上都是血,头发凌乱,已经断气了。
而容昭的身前,一个拿着银鱼弯刀的男子,转过了脸来,他看见了新月,新月也看见了他的样子,他有着容映的面孔,又拿着梁国太子才佩戴的刀,二人合为一体,便有一幅青面獠牙的面具,落在了他的脸上,如此,整个人,就不止是容映。
而新月就这么看着,好似自己就是帮凶,果然那戴着面具的男子,一步步的往自己这边走,把手里的弯刀递给了新月,新月无法控制自己的接过了那把沉如千钧的弯刀,她觉得自己笑了,随后眼泪也流了出来。
新月觉得自己好似被这魔鬼摄去了魂魄,举起了刀,她想让自己放下,却根本无法自已。
戴着面具的男子,笑着,他面具下的眼睛,亮着,对新月说“砍他,砍他。”
“他已经死了。”
“不,他没有”男子驳斥道。
新月强迫自己在看容昭一眼,他的胸口已经不在起伏,脸色也已经苍白了。
“他已经死了”
“保护你的人,已经死了,如此…”
“你便是我的了。”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新月吓得惊声尖叫,但是喉间干涩,什么声音也喊不出来,可是她发现自己手里有刀,她顿时觉得来了一些勇气,如此,她是不是可以亲手劈开这个噩梦,想着,新月挥刀,却被那男子一把抓住,那道陌生的声音响起“你啊,何德何能,还想杀了我?”
“新月,你要杀了我吗?”这是容映的声音。
这两道声音,都来自那面具之下,而那男子手里的刀,也割破了他的手,他好似无所谓一样,任由血流下。
“你害死了昭哥哥”
“我没有”
“就是你”新月大声的喊。
“害死他的刀,不就握在你手里吗?”是容映的声音。
“你也一定能再害死一个。”是陌生的声音。
然后那面具男子就消失无踪,起雾了,新月看着失去依靠,而落在地上的弯刀,而刀柄正被自己死死地抓住,刀尖处的血,容昭胸口的血,容映的血,混合在一起,好似滚烫的血液形成的河,将她没顶淹没。
新月挣扎着从水里坐起,还没睁开眼睛,就大口的呼吸,睁开眼睛后,刚才的幻像瞬间就消失不见,只剩下不小心滑入水中的自己。
而颦儿和翡儿就在她身边,一人抓着她的一只胳膊,想把她从水中拽出。
新月呼吸均匀后,脱力的又坐在了温热的水中。
“姑娘,您魇到了?”颦儿跪在新月身前,伸手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新月点头“是,是啊。我做梦了。”
“姑娘,您刚才好吓人,奴婢们怎么叫您,您也不醒,还一直往池子里滑。”
新月看着自己手臂上,二人抓出的红痕,看来幸好她们在,不让自己非就在这池水里淹死不可。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