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怀仁哭的像个孩子。
或许是他压抑的太久,没有这样放肆的哭过。
又或许是他感觉到终于解脱了。
有时候最能让人崩溃、让人开口的方法并不是一定是板着脸要求合作,其实人最脆弱的地方是内心。
秦同志仅仅靠着与年怀仁平淡的对话,靠着勾起往事回忆,便将年怀仁一贯的坚持直接打碎,让他乱了心神,这接下来的审讯,便就简单多了。
“老年,说说吧,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坐在这里就等于是回了家,该说什么就说吧,家里人是不会怪罪犯错的孩子的。不能一错再错,要知错就改,这样人,组织上会考虑再接受的。”
秦同志的话让人听着十分的舒服,总感觉他好像从来不生气,对待一切总是那么温柔。
年怀仁点点头,开始一点点的揭开伤疤。
其实年怀仁叛变之时还不是江城地委的主要负责人,只是个小组的负责人,也是后来慢慢成长起来的,叛变之后的他只向敌人输送过一次情报,是关于江城地委组织结构以及风筝小组侧面消息的,他真正活跃起来,是田木信一将情报机构交给吉高志之后。
“这么说你是从去年年底到现在一直在给敌人输送情报?”
“是的,我很害怕,我也想拒绝,尤其是好几年没有动静,他们突然联系我的时候”
年怀仁几乎对这件事已经要忘记,但去年年底就在政保局改革之前,突然曾经审讯过他的人找到他,需要他效命。
年怀仁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是敌人拿出当年审讯他的时候的几张照片,年怀仁不得不屈从,那是他的黑暗历史。
在江城没有人知道他的这段历史,因为当时和他一起被捕的人都已经在数次的行动之中渐渐的“消失”,尽管这些人并不是年怀仁已经叛变,但年怀仁知道留着他们始终不安全。
年怀仁很无奈,他生怕敌人将这些材料公布于众,这样会导致他失去现在的一切,所以他屈从了,开始为敌人情报。
江城地委数次行动的失败,数位同志的牺牲,包括许正刚的行动、贾克木的心中都和他有关系。
为什么组织上明明没有通知江城地委的同志去营救要被处决的人,江城地委的同志去出现在了现场?
因为消息是年怀仁弄来的,计划是年怀仁制定的。
这几个月来频繁的活动,让年怀仁一步步走向堕落,走向深渊。
他现在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将情况向组织上说明,非要遗留到现在。
往事不堪回首!
很多事情不是现在想当然当初就能做到的。
年怀仁抱头痛哭,几近昏迷。
休息了一会儿,继续进行审讯。
“出掉了许正刚之后,我没想到组织上会在派一名人来接手许正刚的工作,为了除掉新来的贾克木,我便趁着贾克木接头的机会,暴露了他的行踪,江城政保局的特务陪着我行动,但他们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整个政保局知道我身份的只有局长吉高志”
记录的小同志不断的写着,将一切都记下来,老秦有些恍惚,也有些感叹,但在听到年怀仁提起贾克木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明显一愣。
尤其是后面但他得知贾克木已经牺牲,他的情绪波动有些明显。
“小陶,接下来交给你了”
秦同志离开了审讯室,出去的时候眼眶之中止不住的泪珠打转。
“说吧,还有什么没说,都说了吧,说出来心里痛快”小陶的语气比刚开始好了很多,尤其是听了年怀仁的经历之后。
年怀仁对自己的事情缓缓道来,伤疤越揭越深,直到疼痛到没有知觉为止。
消息反馈到顾卫林手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