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冯袖本就苍白的面孔顿时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差点瘫倒在地,被姜辞一把扶住“二太太,你千万不要太着急……”
“不,姜娘子,你说的是恐怕很难,那就一定有办法救宝珠的,是不是?”
冯袖更加用力的握住了她,就像茫茫黑暗中想要寻找一盏明灯的人,而姜辞就是她拼尽全力寻找到的唯一明灯,她孤注一掷的将所有希望全都倾注到她身上,只握得姜辞骨节发疼。
姜辞犹豫了一下“不瞒二太太,我也没有多大把握,而且……”
尽管她不想打击一个近乎绝望的母亲,可是她不得不提前说清楚,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若之前,她还有十成把握,现在却连四五成都没有。
如果不事先告之,真出了事,她也无法承担这责任,她凝重看着她道,“我虽懂医术,却失忆了,过去的一切我都记不得,医术也全凭感觉,感觉,你懂吗?”
“……”
冯袖一下子怔住了。
赵元翌坐在那里,眼神复杂的盯了姜辞一眼,直到现在,他都无法真的将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端庄宁和的女人,和那个胆大包天,狂妄放肆,生得像假小子的野丫头完全重合在一起,可她明明就是她,他一眼就认出了。
她也的确失忆了,这一点,他很清楚。
“之前,叶姑娘的病还不算太重,我有把握可以医好她,可是现在……我真的没有什么把握。”
“不,姜娘子,我好不容易才带着宝珠找到你,你不能……不能……”
冯袖喉咙哽咽,泣不成声,握住姜辞的手一下子松了下来。
“袖姨,既然人家这么勉强……”这时赵元翌起身走了过来,他根本不相信姜辞能医好叶慕九,而且现在她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不自信,可见她是真的没把握,“事不宜迟,我马上带宝珠回宫,宫里有御……”
“不行!”姜辞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长陵离洛河镇相距甚远,叶姑娘根本经不住长途颠簸,恐怕还没到皇宫人就没了。”
赵元翌说话从不敢有人轻易打断,更不用一个小小反贼了。
这会子姜辞半点面子都不给他,他脸色顿时黑了黑“你根本没本事救她,有什么资格在……”
他的话再度被姜辞打断“这位大叔。”
“……”
大叔?
赵元翌脸色更黑了。
他很老吗,明明只比元祈大两岁而已。
姜辞哪管他脸色难看,伸手一指“您还是那边坐着吧!”
“你——”
赵元翌黑着脸想说什么,又觉得同一个小女人争论有失体面,便转身忿然坐下了。
姜辞不再看他,深呼吸一口声,表情变得更加凝重,复又看向冯袖。
“二太太,现在叶姑娘病情十分危重,若再耽搁下去,神仙也回天乏术,现在我以银针封住她几处要穴,人暂时不能挪动,你若真的想带她走,需得等到一个时辰血完全止住之后。”
“……”
“你若还愿信我,让我医治,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医好叶姑娘,我只有……”她竖起了三根手指,“三成把握。”
“三成?”冯袖眼睛里已经熄灭的最后一点星光终于又得新亮了亮,“姜娘子你是说宝珠她还有救,是吗?”
回到叶家,她打听到白云观观主云游四海回来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以命相博,求着老太太请来了白云观观主,连观主都说宝珠没救了,姜娘子却还有三成把握。
不要说三成,哪怕一成把握,她也要试一试。
姜辞看着她,虽有些不忍,还是缓了一口气,老实道“还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二太太,即使救回了叶姑娘,恐怕也会落下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