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商队放火烧林的决心,贼人有序撤出林子,先前被放走的那人还送来了一面小旗。
傍晚时分,大石桥边,林间弯道上,同舟社商队迎面撞上一簇行猎归来的队伍。
只见这帮人个个鲜衣怒马,挎弓箭背彩旗,擎苍鹰牵黄狗,中间捧着的是一位骑在雪白卷毛马上的官人,生得龙眉凤目,齿皓朱纯,三牙掩口髭须,约莫三十四五年纪,头戴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紫绣花袍,腰系玲珑嵌宝玉环条,足穿金线抹绿皂朝靴。
这卖相,便是汴京城公认的美男子李邦彦也要逊色两分!
前方不足半里就是柴进庄子,又有如此排面和卖相,只能是柴进本人了,徐泽拱手道“前方可是柴大庄主?”
“庄主?”柴进明显有些愕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何时有人敢称呼自己庄主?但旋即良好礼仪训练,占了上风。
柴进在马上还了一礼,道“正是柴某,阁下是?”
“在下同舟社徐泽,这位是两京豪侠王伦王正道。”
“昨夜灯花,今日鸦噪1,不想竟是应了二位豪杰降临!”
柴进翻身下马,大步迎了上来。
待转过弯道,柴进才看到徐泽和王伦身后的商队众人,虽因旅途劳顿,个个衣衫污损,但六十余人在寒风中站得笔直,除了间或的挽马响鼻声外,竟无其他声响和动静,是以柴进刚才根本没有察觉徐泽身后有这么多人。
“这是?”
柴进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了,偏偏身后伴当正嬉笑喧闹不停,忽地觉得心头一阵烦闷。
徐泽道“久闻庄主大名,泽与正道兄等人组建商队,相约游历北疆,途经沧州,特来拜访庄主。”
王伦接着道“大官人名传海宇,今日得识尊颜,宿生万幸!”
柴进拉住徐泽和王伦二人的手,道“小可亦久闻二位大名,不期今日来踏贱地,足称平生渴仰之愿!此处不是说话地,庄里请!”
远来是客,陪同柴进行猎的伴当自觉让开道路,让商队先行。
大车依次通过石桥,异变突生,一只猎犬不知甚时挣脱了束缚,朝柴进跑去,正通过石桥的挽马受到惊下,晃动了车辕,眼看一车货物就要翻倒桥下。
众人惊呼声中,一名壮汉霍然跃出,右手按挽马,左肩扛车辕,竟然轻松化解了这场变故。
“真壮士也!”目睹这惊险的一幕,柴进由衷赞叹道。
“这位乃是汝州好汉牛皋牛伯远。”徐泽趁此机会,为柴进介绍起众人。
“这位是东京名士闻焕章闻明也,这位是陕西豪侠王汰王楚山,这几位皆与在下情投意合,相约来此拜会庄主。”
“久仰,久仰,诸位里边请!”柴进与几人一一拱手行礼。
徐泽趁机解脱被柴进一直拉住的左手,穿越过来这么久,他还是适应不了时人牵着手说话以示亲热的习惯,尤其是柴进身上还有淡淡的香粉味,更让他不自在。
几日前,得知商队要专门造访柴氏庄园,闻焕章就极力反对,出言道“房州郑王(后周恭帝柴宗训禅位赵匡胤后,被封郑王)嫡脉本已断绝,仁宗皇帝念柴氏让国有功,择其旁支承嗣,封为崇义公。”
“沧州柴氏乃义国公(柴)熙让(柴宗训弟弟)之后,本为旁支,崇义公迁房州后,沧州竟隐隐以嫡脉自居。彼辈上不感天子圣德,下不思亲族和睦,更公然结交过往贼人,其心叵测,其行可诛!”
“柴氏让国,天子厚遇,此为千古美谈,柴氏只要安分守己,当能与国同休。”
“然,观沧州柴氏之行,分明自掘坟墓,社首如今为朝廷做事,若功成,必名垂千古,得享富贵,当谨言慎行,何必节外生枝,结交此短视作死之辈,枉自沾染无端腥臭?”
闻焕章的话虽然难听,却是很中肯,但徐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