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进去没多久,很快,另外一个太监出来了“陛下宣太子妃进去。”
沈锦乔走进去,寝殿里全是药味,夏帝半坐在床上,脸色不怎么好看,李德站在夏帝身侧,很有太监总管的威风,眼里全是讽刺和恨意,显然想在等着看沈锦乔怎么被惩罚呢。
李德身为夏帝的身边最亲近的红人,哪个不捧着三分?沈锦乔竟然敢动他的人,如何能善了?
“锦乔拜见陛下。”
夏帝没有喊沈锦乔起来,而是拿了折子看起来。
不能罚沈锦乔在外面跪,就罚她在这面前跪,身为上位者,想要折磨人总有办法不是?
沈锦乔也是沉得住气的,跪就跪呗,一动不动的跪着,等夏开口。
也就两刻钟,夏帝咳了两次,吐了不少血,终于不想跟沈锦乔熬下去了,威严责问“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
沈锦乔“锦乔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请陛下明示。”
夏帝温怒“你不知?堂堂太子妃,挖人眼睛,行事如此狠毒,你却说你不知?”
药碗砸在沈锦乔面前,地面铺了毯子,药碗没有碎,但剩下的药汁却溅到了沈锦乔的裙子上。
沈锦乔不卑不亢“陛下容秉,昨日傍晚太子出行,他怕锦乔舍不得难以分离,就让人熬了一碗汤药,我喝了之后一觉睡到早上才醒,听到门外吵闹,刚刚起身穿衣外面的人就冲进来了。”
“陛下,您也不是第一天认识锦乔,我虽然脾气不好却也不是恶毒之人,可如今我是太子妃,我已经嫁为人妇,我的清誉关系的不是我自己,还有太子的颜面,皇家的颜面。”
“堂堂太子妃的寝殿,岂能容这些奴才随意闯进去?可他们闯进去了,没把我放在眼里就算了,可我不能让太子蒙羞,我可是陛下亲封的太子妃,岂容一群奴才欺辱?”
夏帝看着沈锦乔,她说的句句在理,可听在夏帝耳朵里就是狡辩。
跟她爹沈烨一样,没理能说得有理,有理更是天花乱坠。
但就如沈锦乔想的那样,夏帝就算气她,却也不会现在对她动手,几个奴才而已,死了就死了,可沈锦乔是太子妃,还是沈烨的女儿,不能杀。
不能杀,但是罚还是可以的。
夏帝放下手中的折子“你说得倒也在理,确实该罚。”
李德转眸看了眼夏帝,服侍夏帝多年,虽然帝王心思捉摸不透,但是很多时候李德还是能猜到夏帝想法的。
夏帝不喜欢太子妃,怎会这么轻易揭过?
“身为太子妃,确实不能随便让人欺辱,太子妃代表的是东宫的威严和颜面,是皇家命妇的榜样,自然要无可挑剔。”
说道这里夏帝话语一转“太子之前在这里给朕侍疾,朕头疼的时候就让他念佛经给朕听,如今他出去办差,朕不舒服了就觉得差点儿啥,睡觉都不安宁,如今你来了正好,给朕念佛经。”
李德很有眼力,立刻让人给沈锦乔搬来了桌案,桌案上十几本佛经。看书屋
念佛经就算了,但现在沈锦乔还跪着,地上连个蒲团都没有,这就是罚,不过是换了种说法而已。
沈锦乔动了动眼眸,拿起佛经,声音轻柔的开始念,她没听过太子念佛经,但是她听过僧人念,不过她可念不出来那种感觉。
只用最清冽干净的声音,一个一个字朗读清晰,不快不慢,亦如她这个人,宠辱不惊。
夏帝只是想罚沈锦乔的,但听着听着,竟然真觉得心宁静下来了,浑浊的目光落在沈锦乔脸上,她云鬓华裳,虽然不施粉黛,却依旧美得不可方物,目光轻垂落在佛经上,认真虔诚,朱唇开合,吐字清晰,从容恬静中透着一丝佛性,夏帝看着竟然失神了。
看着这样的她,真是无法把她跟下令挖人眼珠这般残忍的事情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