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坪村。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
总把新桃换旧符。
当门上贴了崭新的对联,窗户上贴着新剪的窗纸,雪花中弥漫着爆竹的气味,远远近近不时响起噼啪的炸响,一年忙到头,终于到了岁末这最关键性的一天了。
从春耕到夏种,秋收又冬藏。
一年的辛劳,腊月的忙碌,都在除夕这一天达到一个巅峰。
晌午是不准备烧饭菜的,但考虑到大家垫吧肚子,茶叶蛋还是要在小炉子上煮上一锅。
王翠莲捞出一大盘出来,冒着热气端到饭堂的桌上。
“红袖姑娘,来,尝尝咱这边的茶叶蛋,蛋是家里鸡下的,茶叶是后山摘的野茶。”
王翠莲不仅送来了茶叶蛋,还亲自动手要帮红袖剥。
红袖忙地起身,受宠若惊。
“老夫人,我自己可以剥的。”
王翠莲看着红袖那双白嫩的小手,啧啧着道:“多好看的一双手啊,又白又嫩,这蛋刚出锅很烫的,还是我来帮你剥。”
王翠莲的手比较大,还很粗糙,指腹长满了老茧。
她边剥蛋边跟红袖这笑着拉家常,眨眼的功夫就把一只光溜溜的蛋送到红袖面前。
“吃吧闺女,趁热吃好吃。”
红袖盯着那蛋,略有迟疑。
王翠莲突然想到什么,笑着说:“闺女你放心,大妈这手是干净的,刚刚洗过,还是拿热水和香胰子洗的呢!”
红袖回过神来,耳垂泛红,双手接过蛋柔声道:“老夫人您说笑了,晚辈何德何能吃您老亲手剥的蛋。”
她轻轻咬了一小口,蛋,其实都是那个味道。
只不过,这一口下去,却吃出了一些封存在记忆深处不敢去触及的回忆罢了……
“你这闺女看着真喜人,吃蛋都吃得这么斯文,我家宝宝啊,吃起蛋来那就是女土匪,呵呵呵……”
“大奶奶,背后说人坏话当心长胡子啊!”
随着一声清脆的调笑声,骆宝宝大步流星进了饭堂。
“哈哈哈,你来得正好,快些来吃茶叶蛋。”王翠莲赶紧过去拉起她的手。
“我就是冲着这个来了,好饿啊,先随便小吃几个垫吧肚子。”
骆宝宝大马金刀的在桌边坐下,捞了一只热腾腾的茶叶蛋噼啪一顿剥,那手指头就跟没有触感似的,看得红袖杏眸子睁大。
骆宝宝拿起一颗蛋塞到嘴里,那嘴就跟深渊巨口似的,一下子咬去一半。
“嗯,好吃,好……好……吃。”
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她含糊不清的说着,边点头边朝王翠莲竖起大拇指。
王翠莲无奈的笑着,朝红袖使了个眼色。
王翠莲:你看这吃蛋的派头像不像女土匪?
红袖:确实有那么……一点点。
“我的小祖宗,你慢点吃啊,噎着了可咋整!”
王翠莲宠溺的说着,转身给骆宝宝倒了一碗茶放在边上备着。
又招呼红袖:“你坐下啊,坐下来慢慢吃。”
骆宝宝两口解决一只茶叶蛋,端起茶喝了一大口,也对红袖说:“红袖姑姑,你得听我大奶奶的多吃几只蛋,我们这儿晌午不烧饭,年夜饭得等到天黑才开席,不吃蛋会饿扁的!”
红袖坐了下来,微笑着点头。
不一会儿杨若晴和骆铁匠也忙中抽空过来了,大家伙儿围着桌子吃茶叶蛋,边吃边商量接下来的事宜。
红袖垂眼安静吃蛋默默的听着,这种家庭的氛围,让她熟悉又陌生,遥远又亲近,当下面不改色,然心中却是新潮起伏,不能平息。
……
京城外。
木婉柔已经等待了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