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谭氏直接照着地上啐了一口。
“啥几分真心?几个孩子又不是她肚子皮里出来的,装给谁看?就算是自个肚子皮里出来的,也不见得都稀罕。她那话啊,也就糊弄糊弄你这个傻子。”
谭氏这话,杨华明可不爱听了。
“娘,你这话是不是说的你自个的心里话啊?”他问。
“我们弟兄这么多,孙子又这么多,归根结底都是从你这里开始的,你对我们大家伙儿确实态度各异啊!”
谭氏愣了下,没好气的道“我这跟你说正事儿呢,少跟我这扯旁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小娟就是矫情,不用搭理,她明日要是还不给我们俩老的烧饭洗衣,那就休了……”
一直没咋出声的老杨头打断了谭氏的话“休啥休啊?她又不是咱老杨家的媳妇,你真是糊涂了!”
谭氏立马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对对,她都不是咱家的媳妇,被休的资格都没有。横竖一句话,明日要是不给我们烧饭洗衣,这女人要了也没用,直接撵了干净!”
杨华明不接腔。
“老四你听到没?”谭氏喝问。
杨华明嗤了声“你们都已经给我撵跑了一个了,还要再撵?是不是我不打老光棍你们就不罢休啊?”
谭氏噎住了,还要发作,杨华忠出了声“娘,这是四房自个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净给我添乱!”杨华明小声嘀咕了句。
谭氏气得正要发作,杨华梅欢快的声音突然传进了堂屋“爹,娘,三哥,快快,收拾桌子,马上开饭了!”
她从后院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筷子,准备过来摆筷子。
老杨头也赶紧收了旱烟杆子,准备吃饭,谭氏只得作罢。
王栓子和杨华明都站起身往后院去帮忙端菜。
杨华梅扫了一眼自家的两个儿子,大白瘸了一条腿,正懒洋洋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把小木剑在摆弄。
那把小木剑是辰儿的,朵儿拿来挂在帐子上辟邪。
这段时日一切安好,于是朵儿就把剑摘下来打算还回去。
还没来得及还回去呢,峰儿就要玩,结果就落在堂屋里了。
而先前骆宝宝和左景陵都过来耍,峰儿跟着他们两个在后院屋子里耍,小黑也在,就大白一个人留在堂屋玩小木剑。
杨华梅拍了下大白的手臂“大白,开饭了,你弟弟妹妹他们很快就要过来,你把木剑放边上去,这里要摆碗筷。”
大白看都不看杨华梅一眼,坐在那里不为所动。
杨华梅瞪起眼,正要训斥,谭氏开了口“好端端的你训他做啥?让他玩一会儿咋啦?待会饭菜端上桌他嗅到香味儿自然就不玩了,到那时你再把剑拿走不就得了嘛!”
杨华梅想想也是,于是转身回了后院。
后院,骆宝宝和左景陵带着峰儿在灶房门口等着,等小花拿碗出来分给他们。
然后他们端着自己的碗去了堂屋,小黑也在其中。
小黑今年十二岁了,是这群孩子里年纪最大的,而且还在镇上念书呢。
这会子是因为清明节镇上的学堂放假才回家来,刚好赶上三舅家请吃夜饭,就都过来了。
杨华梅进了灶房,跟大家伙儿一块儿把菜送到了堂屋的桌上。
一张大桌子摆得满满当当的,小花即兴发挥,用骆铁匠上回打的几个花朵形状的铁模具里煎了几只荷包蛋。
荷包蛋的个数是根据孩子们的个数来算的,因为今夜的菜极为丰盛,所以荷包蛋没煎太多,一个孩子一个。
应证了谭氏先前的那句话,等到菜端上来,嗅着香味儿大白就会自己放下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