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后,我从口袋里掏出了破军口中的那袋鬼童子,然后将它挂在了后视镜上道:“你爹要来接你了,明天我就带你们父子相认啊!
我把车停进院子,然后下了车。
这是我第二次来,但却是第一次仔细地观察这里。
跟上一次相同的是天依旧阴霾,藤蔓植物依旧像一张大网一样罩在建筑外,不同的是这一次有了小墩子的快活身影,当它看到我,便跑跳着朝我奔来。
我抱起墩子抓了抓痒,然后便朝这所房子走去。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我的东西堆在门口,卫伟则怀抱这红酒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走过去,夺过了他的酒瓶,他这才懵懵懂懂地清醒了些:“呦,哥,你回来啦!”
“你没上班啊?”我看着他慵懒的样子问道。
“我怎么去啊?这就我一个人,我还不会开车,你说我怎么去?”这倒是,我把这茬给忘了,但要是这么说,今后难道只要我值班这家伙就上不了班了吗?这可不行。
“那我的行李你怎么就堆在门口啊?你倒是帮我收拾一下啊!”
“那么多间房,我知道你要睡哪个啊?我给你收拾好了你再不喜欢,那不是费二遍事吗?”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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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两天都干嘛了?”
“吃饭,睡觉,洗澡,喝酒,炫富!”卫伟美滋滋地闭着眼睛笑着。
“哎呦呦呦,你瞅瞅你那个德行,还炫富,这儿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我鄙视地瞪了他一眼。
卫伟立刻拉着我坐到他身边,然后兴奋地给我讲起了这两天的他有多嗨!
“哥,真的,我一定要赚钱,我要好好赚钱,你看,尽管这房子跟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昨天我就自拍了两张浴室照发出去,你猜怎么着?嘿嘿!朋友圈里那些我以为都死了的人全都活了,他们一个个的给我点赞,问我这房子是哪儿,我那人气就甭提了。最最最解气的就是,张福芳那个贱人竟然主动联系我了!”
“你呀但凡有那么一点儿自尊自爱的心就别搭理她了知道吗?”
“我凭什么不搭理她呀?我得搭理她,我得让她后悔呀!于是乎我就单独给她发了两张其他地方的照片,还告诉他是我们家远方亲戚去世了,家里无儿无女就把遗产留给了我。”
“你小子还真是撒谎都不眨眼的,这下你可惨了,张福芳那么势利眼的人估计还会来找你,然后对你死缠烂打,非嫁给你然后弄死你再继承你的遗产不可!”我添油加醋地说。
殡仪馆不同于其他事业单位,由于人不会说是看在周六周日的份儿上先不死,让公职人员们好好休个假,所以我们也享受不了双休的待遇。
我们部门是单休,串休,而其他部门则更惨,就拿入殓师来说,若是赶上忙的时候那是一天休息都没有,连轴转,所以有的时候看着面容憔悴顶着大大黑眼圈的他们我总会有种人鬼不分的错觉。都不容易,鬼不容易,人不容易,连那又要被人摆弄来摆弄去最后还要一把火烧成灰的死人也不容易。
周日上班的时候,艾菲因为急性肠胃炎请假没来,所以带我的人成了文佳儿。还好是他,这要是让我跟着范学良或史明,那我简直就生无可恋了。
在这个艳阳高照的大礼拜天儿,我和文佳儿要跟着殡葬车跑个外单。所谓外单就是非市内的,因为殡仪馆这种地方还没听说河北的非要拉到河南去办葬礼,所以乡镇村已经可以算是最远的地方了,外单因此而得名。
这一单的死者是个八十三岁的老太太,等我们跟着殡仪馆拉人的车赶到县医院的时候那里的医护人员告知我们死者已经被家属转移回村子里了。
“好嘛,工作这么长时间头一回扑了个空。”文佳儿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