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自禁地往迈了两小步,它停留在原地,辛苦地伸长脖子看了这烟雾腾腾的炼丹房一会儿,奶声奶气地嗷呜一声,又迈了四条腿,狂奔去找沈陵宜。
沈陵宜刚练完剑,正在沐浴。
虽然说,修士到了一定境界,就能自发避尘,沐浴清洗都是多余的举动。
可他素来喜爱洁净,尤其是现在,他都是要有道侣的男人了,怎么能让自己的道侣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点点汗味?
他要从水气弥漫的浴池中起身,突然哗啦一声,一只白色毛团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下来,四条腿不断摆动,游到了他的面前。
沈陵宜一把提起毛都纠在一块儿的小白虎,嫌弃极了:“谁让你跑进来的?!”
这小崽子不过是被他借用了一下身体,又阴差阳错地被聂棠救了一回,怎么就老是跑到他这里来,真是岂有此理!
小白虎划动四肢,可怜巴巴地耷拉着被水打湿的绒毛,张开嘴嗷呜嗷呜地叫唤。
沈陵宜越听眉头便皱得越紧,直接抓起边上的衣物,随便往身上一批,又随手把前来通风报信的小白虎往后一扔,就朝着聂棠的丹方奔去。
哗啦一声,小白虎再次被扔进了水里,这回还没人捞它,它只能可怜兮兮地一边划水一边嗷嗷地叫唤。
……
眼见药鼎抖动得越来越厉害,聂棠也不断往药鼎里面注入灵气,只要再灼烧半个时辰,她就能大功告成。
可是她忘记了一件事——她现在可不是上辈子那个元婴大能,而是一个小筑基,而这个魔修就算只剩下魂体,他的修为也是远远高于她的。
所以,她开始有点吃力,觉得快要压不住这副药鼎了。
她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汗水,又源源不断地往药鼎中加注灵气,哪怕到了她的筑基灵台都有些摇摇欲坠的地步了,她也没有停手。
收起灵气,放出魔修,和同归于尽,她一定选择后者,也只会选择后者。
就在她强弩之末之际,外门突然响了一声巨响,她这件炼丹房的门突然飞了出去,紧接着,墙壁也到了,她和正在不断震动的药鼎就露在了这晚风徐徐之中。
聂棠:“……你来了。”
真是来得太及时了!她要不是分不了神,也是要召唤沈陵宜的。
沈陵宜走到她身后,手掌按在她的背脊,言简意赅:“怎么办?”
聂棠被他伸手贴在后背,一股更加充盈的灵气立刻就重新汇聚在她的灵台之中。她笑着回答:“用真阳之火直接烧了。”
沈陵宜缓步朝着药鼎走去,他手上的勾陈早已跃跃欲试,不断地低声鸣叫,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就当药鼎被一股更加炽烈更加强悍的灵火包围之后,勾陈也飞到了药鼎上方,不断地闪着嗜血的红光。
就在药鼎裂开了第一道缝隙,一道黑烟似的人影突然从缝隙里挤了出来,勾陈已经蓄势待发,悬停在那道黑影之上了……
……
沈陵宜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漫长而又痛苦的梦。
在梦中,他没有答应接下萧长老送过来的炉鼎,他看到了聂棠,就只有十六岁模样的聂棠,她不像别的少女那样把担心和忧虑的神情都挂在脸上,可是她的手指,始终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袖。
她的脸庞,沉浸在一片忽明忽暗的光影当中……
他听见自己在说话:“……双灵根?只想着这种歪门邪道,而不靠自己慢慢往上爬,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
他的语调如此傲慢。而少女只是逆来顺受地低垂着天鹅一般的颈项,什么话都没有说。
然后她走了。
他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远,心如刀绞,却又无力阻止。
他明白就是自己的冷言冷语彻底割断了他们的缘分。
原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