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哀之乐声声入耳,白川一睁开眼,只见自己的寝殿内满目缟素。
夕阳斜照,橙红的光芒刺得他有些恍惚。
他从卧榻上坐起身,一身伤痛竟然毫无感知,仿佛从没存在过一般,唯有血脉中涌动着阵阵灼人的燥热。
是那颗饱含元阳之力的龙珠救了他,甚至治愈了他身上致命的伤。
察觉到一丝妖灵残留,他确定自己失去意识前被夜瑶施过法。
“来人——”他扬声喊道。
片刻,两名白袍仙侍匆匆进殿,跪地伏身行了一个大礼。
“都怎么了?犯了什么大错,求本王保你们吗?”
白川匆匆下了卧榻,仙侍们立刻取来桁架上的外袍给他披上,相互使着眼色谁也不敢开口。
“本王是怎么回来的?昏睡多久?有没有……王妃的消息?”
“回禀太子殿下,三个时辰前幽冥的冥川老人悄悄送您回来的,北辰宫以外没有任何人知晓。”一名仙侍小心地说。
“咳咳——”
心头燥热,白川咳了两声,忽然眉头一紧,“太子?你们跟随本王多年,都不是糊涂人。太子岂是随便乱叫的?还不下去领罚!”
就算他已是最后一位身在天宫的皇子,但在父帝没有正式册封之前,身边的人都不可以僭越礼制。
“太子殿下——”
仙侍忽然跪下,伏地悲呼道“天帝陛下,薨了!”
另一名仙侍也跟着跪下,“陛下弥留之际,传御诏、绶宝匣,册封您为天族太子。待继位大典之后,您就是名正言顺的天帝陛下!”他手指向书案,那里端端正正放安着一个瑞气环绕的宝匣。
白川骤然色变,“胡说!父帝正值盛年,怎么可能——”
“殿下心愿达成,为何如此激动?是做给旁人看的吗?”
玲珑天妃人还在殿外,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两名仙侍瞬间面如死灰,双双伏在地上不敢有一丝动作。
“你们都出去吧——”
白川冲他们摆摆手,自己理正衣袍,等待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
玲珑天妃一身素白的礼服,信步走进内殿,头上素银的凤冠步摇发出细碎的响声。
“拜见娘娘——”
按照礼制,白川恭敬地上前行礼。
在他记忆中,自己似乎从来没和这位母亲觉得极为危险的天妃娘娘独处一室过。
“殿下有礼。”
玲珑天妃勾起嘴角,虚扶了他一把,“从今往后,殿下应该呼我为母后了。”说着,抬手隔空一挥,在自己和他之间祭出两道金册。
白川一眼扫过,一道是父帝册封他为太子的诏书,另一道是册封玲珑天妃为天后的诏书。
“没有鸿蒙印。”他眉头一紧。
封后和册封太子这样的大事,怎么能不落“天印”?
“担心有假?殿下一直在宫中养伤,想必还不知道,整个天界……已经连作一团了。”
玲珑天妃指尖一动,金册立刻消散无形。
她绕到案台前,指着宝匣道“两道金册都是陛下遇刺之前拟定的,是陛下身边的天官亲自交给本宫的。太子的宝册、金印都在匣内,就算诏书能造假,陛下亲自封印的天祚宝匣难道也能假?”
“遇刺?”
白川顾不得礼仪,快步走到她面前,“是谁行刺了父帝?!”
玲珑天妃一抬眼,“你要听母子间的悄悄话,还是天族对外的官话?”
“母子的话怎么说?对外的官话又是怎样?”白川眉头紧蹙。
玲珑天妃冷笑道,“皇儿,母后告诉你——今日,冥王殊焱入宫觐见,在通明宫用‘赤焰剑’刺死了你父帝。行刺之后,她当场自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