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破晓,河岸空荡荡的,唯有一个孤独的身影坐在长堤上。
“小破剑!”
荼荼把孟戌安丢给夜瑶,欢喜地冲上去。
夏禹从恍神中惊醒,赶忙起身去迎。
“主人——”
“小破剑!”
……
夏禹拼命向水边张望,荼荼却死抓住他不放。
“后面……那是我主人吗?他怎么样?”
“没事,死不了!”
“什么意思?就是不好了!”
“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
再三确认过夜瑶扶着的是孟戌安,夏禹第一次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近千年了,他第一次跟到这么弱的主人。动辄命在旦夕的日子,实在是不好混。不过这样也好,他总不会像之前几个那样,一个个身兼家国大任,要去面对不该凡人承受的使命。
“他没事。”
听到夜瑶肯定的答案,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水光雷’已经被他用在河伯身上了。没有了仙灵,暂时还无法打开灵域出去。”夜瑶紧蹙着眉头,将手伸到他的面前,一展开来,露出那块亮晶晶的碎片,“夏禹,谢谢你,这个真的很有用!何其幸运,隔着三百多年的时光,我竟得到一位长辈的帮助,这才能捡回他一条命。护身符还给你,也谢谢你的旧主。”
夏禹挠挠头,傻笑着说“我一个剑灵,要护身符何用。说送你,就送你了。女主人——,我要谢你才是。如果这任主人再死去,我又不知道要沉睡到何时。”
他说的十分恳切,夜瑶也不好再推辞,从一旁的荼荼身上抽了根红绳,将那块并不规则的随便系了个结实,利索地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笑着对他说“你和荼荼带他去巫医那里。我去办件事,稍后去医寮与你们汇合。”
说完,将散乱的长发挽成一束,又理了理乱糟糟的裙边,头也不回地往河堤上走去。
荼荼还想跟上,却被夏禹一把拉住。
他知道,女主人显然有重要的事,并不希望他们跟随。
“你留下帮我吧!主人他……太重了。”他一边架起孟戌安的胳膊,一边火急火燎地说。
荼荼想要拒绝,一时却找不到适当的理由。剑灵的身量跟她差不多,一个人扶着比他俩高出半截的孟戌安确实有点难。
“好吧——,救治你的主人要紧。”她无奈架起了孟戌安的另一只胳膊。
连问了几位夜巡的妇人,夜瑶终于来到离巽城外围一栋颇为突兀的楼台前。
这里离夕泽河并不远,而且地势很高,抬眼是一栋色调古朴的木楼,回头便能望见晨光熹微之下如织锦般的河水。
晨风习习,落木阵阵。立于门下,她抬眼一看,本该挂着匾额的地方却是空荡荡的。
难道它也是从外头搬进来的?
甚至是从……昆仑虚?
姑姑的胆子有这么大?!
……
虽然从没有见过洛栩姑姑,也不知道她的样貌和脾气、秉性,夜瑶却对她的过往充满了兴趣,更对她与妖王曾经的交集分外好奇。
虽然知道楼中没人,她还是礼貌地轻轻叩了几下门。
稍等片刻,才推门进去。
一进门,便是木楼的前厅。稍稍一瞥,看清其中的陈设,她立刻确定——这就是天英门的“临风小筑”。
“不是说毁于大火吗?难道……”
不对,不对!怎么想也说不通!洛栩姑姑是天芮门太白上师的弟子,就她舍不得旧居,要偷也该偷天芮门的房舍,干嘛跑到别的门中行窃?
“唉——,庸人自扰,说的就是我。”她拍了拍吃痛的额头,径直走了进去。
元神与妖王的灵识面对,她与那个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