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幽幽地盯着黑子。
黑子面无表情,心里却明了。他这些年对梁宽确实没有二心,忠诚,卖命,用周以沫那句话来说,他就是梁宽身边养的一条狗,狗的命是主人给的,自然要摇尾乞怜。
“呵……”黑子突然笑了笑,低下头来,“宽爷言重了,我有今天全要仰仗宽爷器重,以前也确实挨过穷,知道自己从什么地方来,所以肯定会心存感激。”
梁宽似乎对他的说辞很满意,“对,人要永远记住自己从什么地方来,知道来路才能看清去路,只可惜……”梁宽眼底隐约的一点欣慰很快就被阴霾掩盖,“你是挨过穷,所以你知道感恩,知道自己的来路,也知道珍惜,可是梁林没有……”
梁宽当年还在泥泞里摸爬滚打的时候梁林才只有几岁大,完全不懂事,就算真的挨过穷受过冻也不记得了,而等他有些记忆的时候梁宽手里已经有了些钱,底下人喊他宽爷,喊梁林便是少爷,以至于梁林对苦日子完全没有印象,记住的都是那些被人哄着供着只手遮天的生活。
梁林也确实对他千依百顺,钱管够,凡事都不用他操心,完了还在后面给他收拾烂摊子。
“我不舍得他吃苦,他两三岁的时候跟我从家里出来,一路上很难,我为谁?又是图什么?”起初只是想活条命讨口饭吃,可是这么多年挣下来,手里得到的东西已经远远超出他三十年前的想象,外人看着家缠万贯的梁宽,又有几个人知道他的苦处?
“我年轻时候没找人,到这年纪也没个一男半女,以前是把梁林当儿子养的,想着哪天我年纪大了,手底下这些东西都得交给他,而他替我养老送终,可是没想到最后……”最后梁林却早他一步走了,每每想到这些,梁宽心疼的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