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对檐疑燕起,映雪似花飞。
不少年轻公子早已看直了眼,心里眼里直冒红心,这可令在座的世家贵女红了眼,她们舞艺不如萧兰猗,自然是被她压着一头,可是想着自己这些时日的努力,心中便是愤懑不平。
萧兰猗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对此效果十分满意,要知道,她为了今日可谓筹划了两个多月,只为能在今日大放光彩,艳压众人。
不知是因她有了稍许的自负,还是遭了暗算,只见她旋身一过,竟直直栽倒在地,且浑身无力酸痛,竟是无法起身。
四座哗然,萧兰猗的贴身丫鬟梅香赶忙冲上去将萧兰猗扶了下来。
苦心经营的神女一般的形象,顷刻间轰塌,萧兰猗委屈的几乎要哭出声,年轻公子们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不免怜香惜玉了起来。
“萧姑娘舞艺精湛,不像是会有这般失误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才萧姑娘一个旋身便栽倒了,莫不是踩了衣裙?”
“练舞之人入门起便不会再踩到衣裙了,萧姑娘舞艺这般精湛,怎会犯这等错。”
“萧姑娘再厉害也不过凡夫俗子,哪能没有失误的时候呢?”
“妹妹说的是,想是不小心失误了,定不会是被有心之人陷害的。”
“姑娘你便是穿着曳地长裙跳舞也不曾踩到分毫啊,更别说今日这等普通长度的衣裙,怎么可能是姑娘您自己踩到的。”
“难道此事真的是另有隐情,是有人陷害了萧姑娘?”
裴琼华不等众人议论出个所以然,昂着下巴缓步上了台,今日她才是最瞩目的女子,也只能是她。
她衣袂轻抬,舞步轻旋,一支饱含春日萋萋的江南小调从乐师手下倾泻而出,裴琼华身子一转,衣裙荡开,激起一道一道宛如盛开的莲花一般的弧度。
不等不承认,裴琼华的舞步也很出众,她不似萧兰猗那般注重技巧与规矩,她只舞出了这个年纪应有的俏丽与明媚,像极了每个人心底最明媚的光,纯洁天真。
萧兰猗看着台上风光无两的裴琼华,一时间只觉得好笑,内心污浊之人却舞出了清丽脱俗,这世间究竟还有几分是真?
恰逢此时,许旌从一侧跌跌撞撞跑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台中,惊的裴琼华顿住了舞步,见他炽热的目光,裴琼华欣喜之情油然而生,只认定是许旌浪子回头,终是肯选择她了。
可许旌却笑着垂下了头,满怀歉意地说:“抱歉,占用姑娘的台子了。”
话毕,转过身望着台下众人,目光不知是在搜寻着谁,最终落在了萧兰猗身上,许旌的眉眼登时笑开了。
“今日请诸位做个见证,我许旌,以许家为聘,愿娶萧家嫡长女萧兰猗为妻,托付中馈,延绵子嗣,白头偕老,恩爱不移。”
许旌一番话说完,四座鸦雀无声,众人一时间无法消化许旌的这番言辞,当即愣在了原地。
而最快反应过来的当然是许旌的母亲刘氏,她怒不可遏地指着许旌怒声道:“许旌!你疯了吗!你给我下来!”
许旌沉了沉眸子,咬紧了牙关,坚定道:“今日不论母亲如何阻拦,我都要娶兰猗,若母亲依旧执迷不悟,非要让我娶我不爱之人,那我活着却也没什么意思了。”
“你……你是在威胁我?”刘氏错愕,她从未不曾想到许旌为了萧兰猗能忤逆自己至此,她只以为仅仅是跟她吵几句嘴,却不想会当着众人的面这般逼迫她。
刘氏第一次觉得,是不是真的是她错了。
“不敢,儿子的手段不及母亲,哪里敢威胁母亲呢?”许旌的眸子划过一抹阴沉,他明白自家母亲的性子与手段,今日若要逼迫母亲就不能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许家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刘氏曾用什么手段对付过他?”